服务生不着痕迹地看了他的腿间一眼，又立刻识趣地移开了视线，将头埋得更低了，“是的，叶少爷。”
“既然如此，你将这里的温度调到最高，烟量最好也是最大。”叶叔扬似乎是笑了一下，可是他脸上那层森冷的寒冰真的无法让人将他和笑容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服务生愣了愣，“叶少爷，这个……虽然是可以做到，但是温度调高之后，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不舒适，这里完完全全是按照你平日里的习惯调整的，更何况，如果烟太多的话，会很容易造成窒息。你也知道，那些烟只是为了增加一些情趣。”
叶叔扬扬了扬下巴，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紧闭起来的桑拿室，脸上的线条冷硬而残酷，他眼里的寒意，几乎让人一瞬间就像是来到了深冬。
许久，他才似笑非笑地开了口，“按我说的去做。”
“……”服务生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抬头看了一眼叶叔扬的脸色，还是点了点头，“好的，请稍等。”
说完，服务生就退了出去。
叶叔扬没有看他，只是望着那扇大门，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紧闭的房门，看见了里面那道明明看上去不堪一击偏偏又倔强到令人恨得牙痒痒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服务生的速度倒是很快，没过多久，叶叔扬就看见了原本还算安静的门缝里，开始不停地飘出滚烫的烟雾。虽然没有在里面，但光在门外被那些烟雾熏着，都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叶叔扬冷笑了出来。
白色的烟雾越积越多，估计桑拿室里面已经是一副伸手不见五指的景象了。在那些汹涌的烟雾都快将叶叔扬所在的空间填满的时候，一直安静不已的桑拿室里面，终于传来了一阵无法压抑的咳嗽声。
剧烈而痛苦，像是要将胸膛里面的心肺都全部咳出来了一般。
凌晚晚连坐都坐不稳了，趴在地上，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服，脸色扭曲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她拼命地挪动着身子，想靠着墙壁的温度来缓解一下身子里面那股难耐的热气，没想到桑拿室的石壁和家里的墙壁完全不一样，不仅没有得到冰凉的温度，反而更加灼烫。
滋滋滋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凌晚晚都有些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肉被烤熟的味道。身上湿淋淋的，看上去不像是汗，倒像是才从水里被打捞出来的一样。
长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背上，胸前，脸上。心跳一声比一声剧烈，房里安静到只能听见那恐怖的心跳声，几乎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眼前刚开始还能看见那些白蒙蒙的烟雾，但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一片漆黑的视野，偶尔还有几颗金星在眼前飘忽着。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面爆炸开来一般。
凌晚晚痛苦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行，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只是晕倒那么简单了。如果再不出去的话，自己可能真的会……会死在这里。
眼前忽然出现了叶叔扬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叶叔扬听着那剧烈的咳嗽声，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这个女人，当真是不想要命了吗！他早知道凌晚晚脾气倔得可怕，但没有想到，是这种见到棺材还不掉泪的顽固。
甚至是不知死活。
罢了。叶叔扬长出了一口气，没必要为了一个凌晚晚而闹出人命，他虽然不怕，但处理起来，也不免麻烦。叶叔扬这样想着，也为自己的犹豫找到了借口。他朝着门口走去，伸出了手。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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