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叔扬的目光没有在她们身上停留，径直掠过了周助，落在了秦朗的身上，然后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还带着污秽物的手。
秦朗不着痕迹地将手藏到了身后，脸上挂着再无辜不过的笑容。
叶叔扬望着他手上的脏东西，半晌，竟然是笑了出来，“秦朗，怎么你手上也带了这么多脏东西？”
秦朗身后的手一直在颤抖，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颤抖的手，不让自己流露出别的破绽，“还不是因为罗剑南，要不是听到争执，我过来看的话，也不会被他吐得一手都是。”
周助的脸色抽搐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不错。
想到他毫不迟疑地就用手将那些东西抹到凌晚晚的脸上，不让凌晚晚的面容被叶叔扬看见，周助就觉得一阵恶寒，心里对这个总是笑的秦朗多了几分警惕。
叶叔扬抬了抬眼，“这么说，那个女人身上也是被罗剑南弄的。”
秦朗干笑了两声，心里发虚，勉强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来，“嗯。”
叶叔扬没有再发问了，秦朗看了看周助，再这样拖下去，显然十分不利。
周助沉默了一下，说道，“少爷，既然已经找到了罗剑南，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回去了？”
“急什么？”叶叔扬脸上的阴沉之色一扫而空，他反而成为了整个大厅里最轻松自在的人，在周助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直接在一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般优雅，引来不少女人爱慕的眼神。
秦朗看着他，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唾沫。
叶叔扬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的紧张一样，伸出手来，握住了吧台上面的空酒杯，朝着凌晚晚的方向望了过去，“我突然很好奇，能让罗剑南醉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
“你——”童欣急了，险些就要开口跳起来直骂，好在秦朗出声打断了她，“叔扬，这女人都醉成了这样，而且，你也看见了，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都恶心，你也认不出来。”
叶叔扬挑了挑眉，“我可记得，你上次并没有这么热情。”
秦朗舔了舔干涩的下唇，他自然知道，叶叔扬说的上次就是他到童欣家里来的那一次。
他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笑得天衣无缝，“我就是一个生意人，你到这里来，自然就是我的客人，待客之道，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顿了顿，秦朗继续说道，“要是你真的对这个女人有兴趣的话，明天她醒过来，我就让人将她送到你家里，保证干干净净的。”
叶叔扬安静地听着，没一会儿，竟然是点了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最好是干净到身上连一件衣服也没有。”
秦朗心里暗骂了一句禽兽，却是长出了一口气，连连答应着，“这是当然，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包管送货上门，让你满意。”
周助见此，也松了口气。
叶叔扬身上那种压迫人的气势不知不觉地收敛了起来，他翻转着手中的高脚杯，忽然出声道，“秦朗，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秦朗只想送走这尊瘟神，没有丝毫迟疑地说到。
叶叔扬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眼眸中那潭古井，“罗剑南现在这个样子出去，难免会被媒体记者拍到，虽然我不怕，但总归还是有些麻烦，不如借你这里，先让他洗干净再说。”
秦朗虽然觉得他的要求有些古怪，但还是点点头，“这没有什么难处。”
周助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就背起了罗剑南，朝着楼上的卧室走去。这里既然是酒吧，也难免少不了供人娱乐的卧室。
叶叔扬看了罗剑南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见他似乎是终于有了离开的打算，秦朗等人都是偷偷笑了出来，只有周助，看着叶叔扬藏在阴影下的脸，欲言又止。
他跟在叶叔扬的身边最久，也最是了解他。
以前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少次，但叶叔扬从来都是不耐烦地让人将罗剑南带走了事，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地坐着等手下将罗剑南打整干净。
下意识的，周助的心就高高地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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