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有一双犀利得刻薄的眼睛。他借着月光端详海鹰的脸,冷笑着说:“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抓你了,巫师。抓不到你才会倒霉。”
海鹰突然想起了这人是谁,他从乔恩的房间逃出来时,曾单挑了四个城堡护卫队员,这人看装束和身手,是护卫队长没错了。
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叫“抓不到你才会倒霉”。在李尔出门的短短时间,负责保卫城堡安全的护卫队长丢了老伯爵和乔恩少爷的两条性命,而且还没有抓到凶手。以这个李尔的铁腕来说,这个护卫队长如果抓不到他,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海鹰毫不同情他的遭遇,而在脑中飞转逃走的计划。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窸窣声,已经有人在往他们这里靠近了。他便显得更笃定了,说:“你吹响口哨的那一刹那就完了。既然大家都活不长,不如来闲聊几句吧。”
压制住海鹰的正是雪松。他探究地看着海鹰,心想皇宫的守卫队已经近在咫尺。他想看看这个巫师临死前还想怎样挣扎,并决定一个字也不相信。
“你是坎贝罗城堡的护卫队长对吗?你知道我会来找大祭司解开禁魔环,所以一直在这里蹲守我。”海鹰说,“那你应该看到你的主人进入了大祭司的房间吧?”
海鹰用眼神示意他看莱克格斯:“你也看到了,大祭司是和我一起逃出来的,伯爵真正的目标是他。你猜,伯爵如果知道你的口哨声引来了所有人,让所有人目睹了他,坎贝罗伯爵,围攻手无寸铁的,奥利金的大祭司,他一定会很感谢你帮他一举成名吧。”
雪松的面色变了,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海鹰借机瞥了莱克格斯一眼,想确认他还能不能撑住。
他所看到的情形令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震惊或恐惧。而是面对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场景时,他感到疑惑,并下意识觉得糟糕。
怎么回事……
海鹰想。莱克格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冻得快失去意识。而他的背后怎么有一团白茫茫的雾气……一团仿佛有生命的雾气!仿佛就像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的恶灵,海鹰能清晰地看到头部,手臂,和身体的形状……
海鹰看了一眼雪松,雪松难道没发现异常吗……
只有我能看见吗?
“喂……”他低声呼唤莱克格斯,“你还好吗。”
莱克格斯并没有抬头。
他背上的恶魔抬头了。与海鹰对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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