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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书苑 >> 哈利波特与命运长廊 >> 坐实身份

哈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决定这样做。他只知道他的双腿自动朝前挪动,就像踩着小脚轮似的,然后傻乎乎地冲蛇喊道“放开他!”奇迹发生了——简直不可思议——那条蛇瘫倒在地板上,柔顺得像一堆又粗又黑的浇水软管,眼睛盯在哈利身上。哈利觉得自己的恐惧一点儿一点儿地消失了。他知道蛇不会再袭击任何人了,至于是怎么知道的,他说不上来。

他抬头看着贾斯廷,裂开嘴笑了。他以为会看到贾斯廷脸上露出放松、困惑或感激的表情——而绝不可能是愤怒和惊恐。

“你以为你在玩什么把戏?”贾斯廷喊道,不等哈利来得及说话,他就转身冲出了礼堂。

“快走!”托尼一个箭步蹿到哈利身边,带着他向礼堂外走去,罗恩和赫敏也脚步匆匆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出门时,人们纷纷向两边退让,好像生怕沾惹上什么似的。哈利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那场打斗远不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更精彩、更令人惊恐。

斯内普在他们走后,挥了挥魔杖将毒蛇化成了一缕黑烟。他用一种狡猾的、老谋深算的目光望着他们的背影。然后转过头来困惑地盯着依然躺倒在舞台上的马尔福,久久不语。

一路上,托尼没有任何心思去琢磨马尔福今晚的“精彩表现”,而是拽着哈利登上楼梯直奔有求必应屋,途中一言不发,脸色也难看得要命。罗恩和赫敏也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们。

刚一进来,罗恩就问哈利“你是个蛇佬腔,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是个什么?”

“蛇佬腔!”罗恩说“你会跟蛇说话!”

“我知道了,”哈利点了点头,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第二次这么做了。暑假的时候,我在动物园的爬虫馆里看到一条大蟒,一旁的牌子上写着“来自巴西”。可是它告诉我,它是在动物园里出生的,从没有去过巴西。”

“一条大蟒告诉你,它从没去过巴西?”罗恩用微弱的声音问道。然后,他又看向了托尼“你当时也在?”

他仍然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怎么啦?”哈利说“我敢打赌,这里的许多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因为我们是巫师不是吗?”

“哦,他们可做不到,”罗恩说“这不是一种稀松平常的本领。哈利,这很糟糕。”

“什么很糟糕?”哈利觉得心头生起怒火“所有的人都出了什么毛病?听着,如果不是我叫那条蛇不要袭击贾斯廷——”

“哦,这就是你对他说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当时都在场,难道你们都没有听到吗?”

“哈利,”托尼把哈利扶到沙发上,握住他的手,诚恳地说“我很抱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哈利迷茫起来。

“因为我一直瞒着你,没有把当时发生在爬虫馆的事情告诉你。”他叹了口气,说道“事实上,当时我一句也没听懂。你和那条大蟒是用另一种语言在交谈。”

哈利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我说的是另一种语言?可是——我没有意识到——我怎么可能说另一种语言,自己却不知道呢?”

三个人同时摇了摇头。他们都显得心情沉重,就好像有人死了似的。哈利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这么可怕。

“你们愿不愿意告诉我,阻止一条丑陋的大蛇把贾斯廷的脑袋咬掉,这有什么不对呢?”他说“只要贾斯廷没有加入无头猎手队,我是怎么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重大,”赫敏终于压低声音说话了“因为能跟蛇说话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著名本领。所以,斯莱特林学派的象征才是一条蛇啊。”

哈利张大了嘴巴。

“正是这样,”罗恩说“现在,全校的人都会认为你是他的曾曾曾曾孙什么的…”

“但我不是啊。”哈利说。他心头产生了一种无法解释清楚的恐慌。

“你会发现这一点很难证明,”赫敏说“他生活在大约一千多年以前;就我们了解的所有情况看,你很可能是他的传人。”

“难怪你总说会相信我。”哈利看着托尼,有些难过地说“在爬虫馆时,你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不肯告诉我,对吗?”

“是这样。我担心你会多想,一直没有告诉你。”托尼摸了摸哈利的脸,懊恼地说“如果早知道这件事避无可避的话,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让你有心理准备。”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将心中所想大声说了出来“会蛇佬腔不代表就是黑巫师,就算你真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传人,但你就是你,是我认识的哈利·波特。我永远相信你。”

“可是…”罗恩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赫敏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龇牙咧嘴地捂着肋骨说“托尼说的对,会蛇佬腔也不一定就是黑巫师。可是,”他忧心忡忡地说“在今晚过后,你们两个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当天夜里,哈利一连好几个小时睡不着觉。他透过床四周帏布的缝隙,注视着片片雪花飘过城堡的窗户,感到心中一片茫然。他可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吗?毕竟,他对父亲的家庭一无所知。德思礼夫妇总是禁止他打听那些懂魔法的家人的情况。

哈利悄悄地试着用蛇佬腔说话,但怎么也说不出来。似乎只有与一条蛇面对面时,他才能做到这点。

“可是我属于格兰芬多啊。”他心想“如果我有斯莱特林的血统,那顶分院帽就不会把我放在这儿了…”这时脑海里一个难听的小声音对他说“可是分院帽本来是想把你放在斯莱特林的,你难道不记得了?”

哈利翻了个身,气恼地敲打着枕头坐了起来。他觉得空气忽然变得稀少,憋闷得喘不过气来,但是这股憋闷的感觉很快就随着一个人的靠近而消散了。

“还在想那件事?”托尼撩开帏布问道。

“嗯。”哈利烦躁地点头承认道。他挪了挪身子,腾出一块地方让托尼坐进来。

“看来只有我相信你还远远不够,”他就势躺在床上,侧卧着凝视哈利说“你希望所有人都相信你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你只是在用蛇佬腔救人对吗?”

“我不想要什么继承人的身份,也不想要名声,甚至可以不要魔法。”哈利重新躺下,也侧卧着凝视托尼,委屈地说“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托尼不再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只是将哈利抱在怀里。哈利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为情或者尴尬,也拥抱着他。就这样两个男孩在雪花纷飞的夜里相拥而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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