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森然听到乔珥冲着镜头说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愣愣的：刚刚他不是把收音设备关了吗？什么时候又打开的？那他们说的话岂不是都被听到了？
尹森然睁大眼睛瞪着乔珥：“你又捉弄我。”
乔珥关了设备把尹森然拉到腿上抱着：“她们听不清楚的。”
尹森然怎么想都觉得没脸见人了，唉了一声，拿手捂着脸发愁。乔珥将他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揉他后脑勺的细软头发：“她们没有看见你。”
乔珥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尹森然听了心一扯一扯的，他把刚刚直播的事情暂且丢到一边，关切道：“要去医院吗？我看你很不舒服。”
乔珥摇头，把下巴搁在尹森然的肩膀上靠着他，半眯着眼慵懒道：“不去，我有你陪着很快就好了。”
尹森然侧头用脸颊轻蹭乔珥的头顶：“可是，我会担心......”
乔珥眨眨眼：“那我们把医生叫到家里。”医院人员混杂，到处都是细菌，他可不愿意让尹森然去。
葛叔叫了私人医生到家里来，检查了一番说只是受了点风寒，注意着体温、按时吃药就好。
尹森然按照医生的交代给乔珥冲药，放了一会儿，等药稍微凉下来，用手试了一番温度才递给他：“可以喝了，不烫。”
乔珥隔老远就闻到药水泛着的苦味，看着杯中漆黑的液体把好看的眉眼皱起：“太苦了，不想喝。”
尹森然想起小时候乔珥半夜发烧，他也是这样哄乔珥吃药的，他放下杯子道：“我下一趟楼。”
到了厨房找到柳婶，尹森然问：“有白糖吗？”
柳婶：“有，我帮您拿。”
拿了一罐白糖一个勺，尹森然上楼重新哄乔珥吃药。他盛了一勺白糖，递给乔珥：“喝一口药，吃一口糖，就不苦了。”
乔珥还是摇头：“也还是苦。”
尹森然叹口气，坐到乔珥对面，替自己也倒了一杯药：“我陪你喝好不好？”这药的功效只是清热解毒，没病的人喝了也能预防，没有坏处。
乔珥终于点点头，和尹森然一起喝药。
喝完药，乔珥皱着眉干咳，尹森然一手给他顺背一手拿体温枪抵在他额头测温度。
37度8，有点发烧。
尹森然又倒了一杯透明的液体给他：“这个是果味的退烧药，不苦。”
乔珥看着尹森然细心照料他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想上去亲一口，又怕传染给他。他喝了药，抱着尹森然道：“有个好消息想和你分享。”
尹森然任他抱着，手指与他交缠：“什么好消息？”
“有我妈妈的下落了。”乔珥长眉舒展，眉眼里有期待。
“真的吗？你联系到她了？”尹森然也替他高兴。
“没有。但是有个音乐人说知道她的消息，下个月我打算见他一面。”乔珥低头，长睫深敛，隐藏住眸底情绪，“我想知道她现在和什么人在一起。”
尹森然知道乔珥在顾虑什么：分开这么长时间，她或许早就改嫁了。尹森然握住乔珥的手，捏捏他的掌心：“只要她过得好。”
“嗯，只要她过得好。”乔珥回望尹森然，眼里明亮。
尹森然原以为乔珥是和人约好私底下见面，没想到是正式场合，更没想到乔珥会带着自己一起去。
穿着西装站在盛装的人群中，尹森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到商界名流的圈子里参加宴会。
乔珥温声道：“没事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尹森然抬眼笑笑：“嗯。”
进来的时候脑袋里满是疑惑，看到门口立的牌子就马上明晰了，上面写着“易氏夫夫结婚四周年宴”，而他们认识的姓易的人，只有易子胥一个。
尹森然正纳闷乔珥怎么会愿意联系易子胥的，就看到一个黑色西装的帅气男人拿着盒巧克力走了过来：“表哥表嫂来了。”
上了大学的靳辞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更加成熟了，他身上的气质也告诉所有人，他生来就是属于这个圈子的。
靳辞的父亲从商，和易子胥认识也不奇怪，乔珥想必是通过他这个中间桥梁来参加宴会的。
乔珥轻轻颔首说了句嗯，尹森然微笑道：“小辞好。”
看尹森然应得爽快，靳辞拿胳膊撞了下乔珥，低声挑眉：“表哥挺行啊，这么快就把表嫂拿下了？”
乔珥眼皮掀起看着他，仿佛是说：“不然呢”。
“表哥要找的人在走廊那边，我就不奉陪了，还得去送礼物呢。”靳辞把手中的巧克力盒子抛在空中又接好，露出期待的笑容。
“谢了。”乔珥拍了下靳辞的肩膀，带着尹森然去了后面的走廊。
虽然乔珥不在意，尹森然还是觉得自己不该掺和，只站在不远的地方等他。远远望着，乔珥的眸子渐渐黯了下去，开口的次数也逐渐变少，闷闷不乐的。对面的男人甚至摘掉眼镜擦起了眼泪，乔珥也无心安慰，鞠个躬就走了。
尹森然迎了上去，乔珥的神情很是疲惫，步子沉重，像是心里绷着的弦断了。
估计是没有母亲的消息，尹森然开口劝慰道：“没事的，找不到就继续找，总能找到的。”
“他说，我妈妈去世多年了。”乔珥盯着地面，眼眶微红，声音轻飘飘的似乎一下就能被风吹散。
尹森然如鲠在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地抱住他，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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