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时不知日月,等润玉稳定了自己的思绪之后,已过了一个春秋。
润玉仔细检查了一番自身进境之后,发现自己修为虽然未曾后退,但是心境上却出现了一道不小的裂痕。
说不上来是喜是忧,在润玉看来,自己心境未曾破碎已是幸运至极,但是那道裂痕,却时刻威胁着他。这样的情况从某种角度来说,比心境破碎更加折磨人。
“哈,至少,现在的润玉还是没有到绝境,不是吗?”轻笑一声,润玉不再纠结,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过……”润玉展开欧阳少恭再次闭关至少留下的消息,眉头不自觉的跳了跳,“……这天道,是不是太无耻了些……算了,小心些总是好的,最近天后那里……”
润玉捏了个诀,除尽身上灰尘以后,离开了这个坐了一年的山头。
欧阳少恭也是突然兴起,给润玉周身施加的法阵仅能保证润玉不被外物所伤,却无法为润玉遮挡风吹日晒,雨露霜雪。
这样一年下来,白衣飘洒、温润如玉、君子端方……的夜神大殿,难得的一身尘埃,狼狈不堪。
“公子,茶来了——公子慢用,若是有别的什么想吃的、喝的,尽管唤小的便是!”小二拖着嗓子将润玉等了一个时辰的茶送到,又说了些讨趣的话,才转身去送下一桌客人点的茶点。
润玉听着台子上咿咿呀呀听不大明白的小曲,虽不明其义,却颇为自得其乐,也没注意来了又去的小二哥。
“夜神大殿真是好兴致!”嘶哑低沉的呻吟在耳边响起,惊得润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嗤,夜神大殿这是在人界待久了,竟染上如此造作的习惯!”还不等润玉搭话,来人冷叱一声,毫不留情地开口便是讽刺之语。
“润玉过去常常入世渡劫,而今更是大半时间游走人间,难免沾染些人族习气,也不是什么事。”润玉也不生气回神之后,也不再看戏台之上的情仇爱恨,而是拿起茶壶,给对边之人斟了一杯茶:“此茶虽不比天界琼浆玉露,却也自有一番滋味,阁下可愿与润玉共品此茶?”
“呵,不必,在下不过一跑腿送信的,如何当的起夜神大殿亲手所斟之茶!”那人见自己无法引起润玉心中负面情绪,也不再多说,从怀中掏出一封薄信,重重的拍在润玉面前之后,便闪身离开了。
润玉见那人离开,也没碰桌上的信,而是隐去身形气息,暗暗跟在了那人身后。
原地,除了一杯热茶,一封薄信,再无其他。
半晌,悄然离开的白衣公子归来的无声无息,只有稍凉的那杯热茶,见证着刚刚白衣之人的离去。
“这次……最后一次了,母亲,这是给你、也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您,可不要让润玉失望啊。”看完信的润玉心思百转千回,虽然有所顾忌,却依旧忍不住想靠近一下那自幼便不曾靠近的温暖。
将信毁去,润玉便忍不住心中激动,率先去了信中约定之地。
那是一处不大的小湖,无论从哪方面比较,都不如洞庭湖、太湖,但是,这里有簌离,真正的簌离。
润玉在旁观视数日,见到了簌离夫妇琴瑟和鸣,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唯一遗憾,大概是他们的长子。
听那些婢子慨叹,那人意外早产,先天不足,资质虽好却身体虚弱,所以只能以汤药为伴,压制资质,压制修为。
看着母亲一家其乐融融,润玉满心羡慕,那浓浓的羡慕,竟压制了心底的怅然。
一家和乐,母慈子孝,那是润玉渴望的,却从未得到过的亲情。
到了约定之日,润玉离开湖底龙宫,前往南方数里外的小镇。
润玉不愿去想母亲为什么要将见面的地方定在这里,就像,他不许昂去猜此次簌离约见他,到底所为何事。
“母……”润玉嗫喏了一下,将已至舌尖的称呼咽下,扶了扶袖摆,拱手一礼:“润玉见过夫人。”
“夜神大殿。”簌离起身回了一礼,仿佛她从不知晓,眼前之人,是她曾弃如敝履的长子。
润玉见到簌离的动作心中一痛,忍不住红了眼眶,只匆匆说了句“夫人请起”,便迅速移开了视线。
“夜神大殿……”簌离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止了言语,反而给润玉倒了杯茶:“大殿先喝杯茶润润喉吧,簌离所求之事不急。”
簌离说着,双手捧茶送到润玉面前。
簌离的动作虽然谦卑至极,但是她的态度却强硬的不许拒绝。
可惜,润玉心思纷乱,没有注意到簌离的异样。
润玉察觉到簌离的动作,心中一动,竟暂时忘了警惕,激动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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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离虽然有为母之心,但是她的做法实在让吾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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