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切尔这才答应，就算夏佐不提，他也没有办法放下那么孱弱多病的女孩。不过夏佐的行事令人感到舒服，因为他所给予的善意从不逾越，总是恰好地卡在“彼此关照”的水平线上，不让双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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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天快亮了。”夏佐灌下最后一口酒：“不管怎么说，生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清晨七点，夏佐准时睁开眼睛。他贴了贴艾达的额头，还好，没再发烧。他将女儿从怀中放下，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便出门上班了。
俱乐部白日虽不提供大尺度的表演和服务，但侍者的工作会更为繁琐。客人们有时会在这里进行社交、商讨正事，什么眼色该随侍，什么秘闻不该听，夏佐在一旁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所幸他做惯了服侍人的活计，也精于此道，从未出过什么差错，才能带着孩子在Paradise获得立足之地，不然就是看在唐纳修的面子上拖家带口也是不行的。老板看重他，常指派他去服务身份贵重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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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包厢的那位来了。”
“知道了。”夏佐将工牌戴好，穿行在走廊上。“零号包厢的那位”是他最近的常客，每次光临俱乐部必要点他。这本是件好事，但这位先生的目光令夏佐分外不适，虽没有什么出格之举，可那露骨的注视好几次叫他差点失去职业素养想要从现场逃离。夏佐在门外为自己打气，这才进入里间对客人们弯腰致礼：“欢迎各位来到Parad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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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有两位客人，其中的金发alpha见了他，倨傲地颔首，招手把他叫到身边。夏佐展露出完美的笑容，细细为他斟酒布菜，努力忽视那道时时流连在脸侧、腰际的视线。当最后一道餐后点心撤下，客人们又开了一瓶红酒，夏佐便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可alpha是不会让他离开的，于是他只能退到alpha身后，当温驯沉默的背景板。
“阿道夫阁下，我们绝对是报以极大的诚意前来寻求合作。”坐在对面的年轻alpha笑道，他的发色比酒杯中的琼浆更加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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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阿道夫的alpha不语，片刻后才悠悠回答：“米勒先生想要拿下乐土之地线路重建的工程招标，怎么找到圣德林来了？”
米勒没有被这反问难住，他以一种恭维而不使人反感的语气顺势道：“阁下的拱辰军团专门负责乐土之地的守卫工作，深得主脑器重，若是想要得到这个工程，自然是找您最为合适。”
“我喜欢聪明人，尤其是嗅觉灵敏的。”阿道夫赞许道：“想必你的‘诚意’也不会叫人失望。”
“自然……自然。”米勒展开一面加密光屏，推到阿道夫面前：“不下血本，可不敢向大骑士阁下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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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眼观鼻鼻观心，一心一意做个漂亮花瓶。此时，他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些，想回去看看病中的女儿。包厢中的二人相谈甚欢，临走前贯来眼高于顶的阿道夫竟纡尊降贵地与米勒握手致意，这意味着米勒开出的价码深得人心，彼此已达成共识。
夏佐将阿道夫送到俱乐部门外，并为他打开车门。阿道夫坐上飞行梭后，蓦地按住他还未收回的手：“夏佐，今晚有空吗？”
夏佐的冷汗瞬间泌满了后背，他只得边艰难地抽出手指，边笑道：“抱歉，阁下……今晚我还有排班，Paradise也不允许侍者擅自出门的。”闻言，阿道夫只是勾了勾嘴角，也不再说什么，便放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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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白日下班时间，雷切尔传讯来：艾达又开始发高烧了。夏佐心急如焚，匆匆请了一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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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重新排好班后回到宿舍，雷切尔已经离开，并为他留了盏灯。艾达睡得并不舒服，额上冰袋已化掉一半，夏佐红了眼眶，爬上床将女儿搂进怀里。
“爸爸，你回来了。”女孩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虚虚睁开双眸，将脑袋缩在夏佐心口的位置，就像她还是婴儿时那样。夏佐亲亲她，抚摸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棕色鬈发：“宝宝别怕，爸爸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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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爸爸唱歌给我听……”艾达烧的迷迷糊糊，细声嘟囔着，夏佐心疼极了，连忙应好，又揽着她轻轻晃动，口中哼出柔和的曲调。他握住女儿无力的小手，疲惫与焦虑令他的眼角酸胀，他却一刻都不敢停下动作。过了许久，艾达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夏佐知道她又要睡了。他将声音放得更低，直到把艾达哄入梦乡，当她彻底睡去，夏佐依然摇晃着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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