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自一个她想征服的男士之口,花晓乔几乎要崩溃了,她可以容忍你侮辱她的人格,但是绝对无法容忍你对她的相貌产生质疑。
潘周易随意地抛下那句话,走到阳台。这是个背着太阳的阳台,夜风吹过来的时候,冰凉湿润,上面养着几株蕙兰,馥馥地吐着幽香。潘周易突然恨这幽兰自作主张,花开从不与人商量。
鼻端触著成消受,着意寻香又不香。
有人推门出来,站在他后面说:“潘周易,什么时候烟瘾这么重了?”
潘周易叼着烟,转过身似笑非笑:“怎么,吸烟触犯□□了么,苏明明,你才多大,这样瞎操心很容易老的。”
苏明明走到身边,靠在阳台上:“怎么,看你这德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潘周易仍然是那种调调:“我一不愁吃,二不愁穿,就等着继承遗产,你说我再不开心,别人还活不活了。”
苏明明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一字一字地说:“你总是这样,对谁都没有个把真话,你的心在哪里也只有你自己明白,不过,我也管不着。”
她沉思了一下,仿佛在衡量话语的重量:“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发现,或许你真的喜欢……夕夕,但我不想看到你破坏了我们姐妹的情谊,能做到么,周易,也许你不懂,我可能要好几辈子才能碰到这样的好姐妹。”
潘周易嘴里依旧叼着烟,烟灰已经很长了,他还是一动也不动。直到看见自己放在阳台上的面具被风吹落到楼下空地上。
苏明明看了看他,他不说话,她想他需要时间:“我也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了,很多事情都是很难处理的,这样的要求也许是我的自私,但是对你,我始终有很大的偏见,你欠了太多人,而且我不知道你的热情能持续多久。”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潘周易转过身,望向深蓝的天空,对着空气呼着烟圈。他是一片美丽得令人心悸的沙滩,无数的人试图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她们费心地在上面写着许多美丽的誓言,可是海浪一波一波的来,那些山盟海誓被擦得不留一丝痕迹,他依旧是一片没有记忆没有过去的沙滩,什么都可以忘记不必实现。他从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他被大浪卷入深深的海底,永远见不得天日,惟有无尽的,沉沦。
潘周易扔了烟头,独自离开这是非之地。
深夜的时候,潘周易刚好洗完澡出来,没有擦干的头发滴着水,有水珠落到眼睛里面,这时李长安打电话过来,电话里面的他有点愉快,或许只是潘周易自己的错觉。他听见他说:“喂,你怎么没等我就回来了。”
潘周易说:“没劲,玩得挺腻的,就回来了。”
李长安笑说:“你就没有一件事情能做到底。”
“李教授,你特地深更半夜打电话过来教育我么?”
李长安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听顾夕说,她小学好像经常去你家附近的教堂做礼拜,你有印象么!”
潘周易淡淡地说:“是么,太久的事情了,记不住了。”
李长安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你好像挺累的,就不烦你了,先这样吧。”
潘周易吹干了头发,准备一觉睡到天亮,之后所有事情烟消云散。
他恍惚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地方,大雨中他一个人孤单地跑到那棵茂盛的绿树下,那个女孩也跟着进来:“哥哥,老师说下雨的时候不能站在树下的。”
然后念头一转便到了大四办转学的时候,那时他被在大学新任系主任的舅舅强留在家,他的舅舅一直都是一个贪利忘义之人,讨好他不如说是讨好他爸妈。他从小就不喜欢他。
那天,他看见顾夕,略微宽的休闲白衬衣束在牛仔裤里。小巧的瓜子脸上有玲珑秀气的鼻子,樱桃小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接看到你心里去。她在那里义正言辞的责问他舅舅,没有师德,贪利忘义,不配为人师表。说完之后,他舅舅气得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她径自走出去。他愣了一愣,追上去,看见她远处骄傲的背影,像是一个胜利的小兵。可是那次之后,他找遍了学校也再没有看见她。
他感觉自己的额头有点冒汗,意识有点模糊,半梦半醒之间,他到了那间教堂,他仅被迫来过这里一次,跟他母亲,他有点不耐烦,赌气着坐到很后面。然后看到有一个小女孩在台上唱赞美诗,音质柔美,平静温婉的调子使得人心清如洗,那双明澈的眼睛看久了便觉得忧伤,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发现了女性的美。
潘周易猛然从梦中醒来,是的,他母亲曾经信过基督教,当然不是由于信仰危机,而是当时基督教曾经一度风行,身为贵妇人的母亲觉得作为基督教信徒比作为佛教信徒更符合自己的身份。
那一天,那个教堂,那个女孩就是她,他很少回忆过去,记忆也便随着时间消退了,她的脸虽然模糊得只剩下一双明亮而有点忧伤的眼睛。可是却一直在那里,等待着他。他见过这样的美三次,而不止是两次。
潘周易试着分析这件事:生活总是这样,有些美我们初见觉得惊艳万分,随后便习以为常再不动心。而有些美平淡,随意,我们甚至会忘记在哪里见过,可其实却已在心中生了根,等发现了,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和你……血肉相连,再也无法……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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