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吃食,大侠您老更需要的是去看大夫啊!”店家掌柜都快哭出来了。
反观汉子本人倒是一脸的淡定,并指成掌,抬手竟往肩胛骨处斜插着的箭羽尾处运气一拍。只听‘噗哧’一声,弩箭已是破开肩背,直穿而出,箭尖着落,入地三分!
眼看那肩头喷出的血量瞬间递增了数倍,在场食客许多或多或少都觉着是自己的胳膊肩膀开始犯疼了。
这边夏汀浔也浑身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尽量缩着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子昨晚没睡好,今早便就踏山上去…店家你可知道,你们这县衙里头的差役,一共能有多少名?”那胡茬壮汉边咬牙撕下一片衣角来裹着肩头伤口,边还歪歪咧咧地骂道:“上山才走了有半里地儿,那群王八龟犊子的。好家伙,上千把个人,还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功夫好手。去时短短的几步路,回来竟还走岔路了山道,差点就给栽在里头了!”
“就冲那等子防人如防贼的架势,哪能是官府他们养出来的窝囊兵?那简直就是一山的黑匪!”稍顿了下,不免又自言自语似的揣摩说:“宝贝?就那区区城郊的一座荒山上,能有什么样宝贝?”
竟也值得他县老爷为此招来如此多的厉害高手?!
夏汀浔的内心早已翻起万丈波澜。
听这胡茬壮汉所言说来,衙门差役,本应只是许些守山闲人。
而就她昨日与某人在林间所遇,以及这壮汉的亲身经历,那山间小道,非但守卫森严,且还配备强劲。
但凡擅闯,格杀勿论……
退一万步的讲,便算是官府要防着某些毫不知情的‘路人’乱入。可单就对于这座内部民风相对‘淳朴’(也就坑坑外地人银子)的近京小县城里,这般防人如杀贼的架势,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推及至此,夏汀浔虽未曾亲眼见证,倒也隐隐约约猜出来了三分真相。
那山上所谓的宝贝。
见不得世面,更见不得光……
一连数日,阴雨连绵。
因是行路不便,夏汀浔便就窝在这间客栈,未曾动身。
在这期间,倒无甚大事。
若有,不过也就那天晚上互隔房门,遥相对骂过的几位‘勇士们’。
他们这些混江湖的,大都不甚在意些许个把点的不快。隔日便能勾肩搭背地泯却恩仇,合起伙来张罗着要‘招朋引伴’。定要将这城郊山上那群‘鼻孔朝天’的‘官府兵们’好生教训上一场……
真就别说,老哥几位自诩是为一身侠肝照义胆的‘大侠’们。单就靠着拉关系,扯面子,外加卖队友式的飞鸽传书。竟还真给扯拉出来了一队人马,其大名传曰:闯山小分队。
远来客栈,二楼。
夏汀浔仰面躺倒在床上,正百无聊赖在掂量着手中残存的银两,心上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轻叹……
靠墙边的窗棂处,忽而传来一阵细碎的微动。
窗扇轻响,有颗贼兮兮的人脑袋就试探性地伸了出来。
夏汀浔指间微动,一枚铜钱自掌中脱手而出,线性路径直抵窗口。岂料那窗框子上的脑袋微微一侧,恰好将其躲开。尔后一声轻笑,白影一闪,眼前便多出来了一位。
“好久不见呢,夏姑娘!”
白衣轻衫的大公子哥乐呵呵地打上招呼了。
“是…好久不见呢。”
夏汀浔没由来的嘴角抽搐。这招呼打的,怎么听着怎么都有股子别扭的味儿。
四目相对,尴尬半晌。
“你,那啥、先前,没事儿的罢?”夏大姑娘最终决定开口先致歉了。现下再想想来,前些日子她那种伟大而光荣的卖队友行径,委实有点不大道德的。
“唔…没事没事,你看我这不、又好端端儿过来了么。”
君大公子面上颇为肉疼似的微颤了下。连连摇晃脑袋,摒弃这几日来接连被那‘黑脸阎王’按住磋磨到心力交瘁的悲苦。接着立马转变成为颇具学识修养般的轻笑,“不说这个了,夏姑娘可还记得先前在那后山上的宝贝?”
“我说你这人,吃饱撑到有毛病不是?”
夏汀浔虎着张脸,很是聪明的直接转移话题,“放着好端端的大门不走,乱爬什么窗子?”
然而君姓某人显然不吃她这一套,继续强调说:“夏姑娘难道就不想知道,在这万齐县城外的山林间,到底会埋藏着个什么样儿的、见不得人的‘宝贝’?”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眼看左右是逃脱不过,夏汀浔索性摊明的直接讲了。
“你也甭想着使激将法来激我了。想要混江湖的,听我一声劝,别什么事情都想着瞎掺和上一脚。有所谓是好奇心害死猫,姑娘我就从来不做——”
不做什么?
反正接下来,在通往城外东北郊的山道上。
夏汀浔隐隐感觉到了自打自脸的声音……
嘶,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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