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汀浔发誓,她这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这般狐假虎威得意洋洋扬眉吐□□仗人势…的行走在这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
(虽然这些个形容词语中间似乎有混进来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她,夏汀浔!竟也会有这么一日昂首挺胸,手执马鞭,腰跨长剑,骑着高头大马。相当肆意蒙混在这仪仗队伍中,仿佛自己就是人群之中最最亮眼的那个崽儿!(天、选、之、女!)
君浩从旁边銮车中探出头来,“夏浔,吃糕点不?新鲜的瓜子?花生丸子大鸡腿,红茶绿茶八宝粥?哎~,上来坐呗?”骑马多累啊!
生生将她的幻想(中二)给打断了去。
“不碍的、不碍的。”
夏汀浔连忙自信道:“从尚丘到遂州,也就这两个时辰的马程,怎么着我都走得下来!”
“我们自己走起来当然是挺快的。”
君浩一口啐掉嘴里的瓜子皮儿,“可这大队人马兴师动众的…别急,照这速度,他若能赶着太阳下山之前到都是好的。”
“……”
夏汀浔傻眼了。
扬鞭打马就这仪仗队伍前前后后跑过一圈儿。
此番东门侯爷带出来的,个个都是顶顶尖的骑兵队精英。
后面步行的数几十位官员可就惨了。
昨晚听闻君上偶至尚丘郡府,底下各县属官都是连夜赶来觐见的,哪知道这今儿一早,还要依例跟随大队伍来‘伴驾随行’,简直都日了狗了。
就这阵仗,还都是君浩特地点明是要‘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之后缩减过许多的。
“哎~,阿浔,上车不?特等软卧还有点心水果零嘴儿!”
君浩又从前面的窗子口处探脑袋出来了。
“…上!”
夏汀浔咬牙道。
她妥协了。
这万恶的上流社会……
再次回到遂州时。
果真如同君浩路上所说,已是到了日暮黄昏。
隔日依旧是个艳阳天。
短短两日不见,这别馆桌面的果盘已是摆出了青杏、梅子、甘瓜等时令瓜果。
杜老妇人是在被群黑衣禁卫们莫名关押后的第三天,才有幸见到这位传说之中,能教他遂州州牧大人都低头的‘大人物’。
早在来此之前,她便曾听那位唆使她来此告状的‘小姐’讲过:只要没被别馆侍卫当场砍杀,那就代表这事情还有可能;若然被人当下扣押,倒也无甚大碍。毕竟这凡事只要未到穷途末路,它总归都会有些个转机。
但凡能有幸被上头‘大人物’召见,那就表示……
她,机会来了。
大早起来就被一队地痞青年般的小官爷们赶鸭子上架式地给吆喝醒了,颇为细致的梳洗上一番。等到别馆有司匆忙过来通传,草草被烙上个‘勉强入目’的标签,前有小吏领路,后有武吏在左右押解。
一路趋行穿过许多重门、转过许多个的曲弯廊角,到达…这场行途的终点。
“禀君上,杜氏老妇带到。”
听得前方带路的那名小吏如此禀报了。
主座那位月白色衣衫的公子哥儿还在打着呵欠揉眼睛,似乎也才将将睡醒的模样。杜氏老妇已经被人按住脑袋往下拜了三次,又被左旁武吏冷声提点了句“不可仰面直视”。
“你就是那杜氏?”
上头小公子微眯着眼问了。
杜老妇人这回没由旁人强压,自顾自的伏身一拜。缓缓回道:“贵人大善,民妇本是那尚丘郡府属下的保和县城杜家庄人氏…”
“有话直说,有冤直诉,别一上来就絮絮叨叨的自我介绍…”
君浩满脸怏怏地抬手打断。一大清早就被他冰块脸差人给吆喝起来,但凡是个人、他就算是拿软面泥捏出来的,那也得有三分起床气的好吧!
东门丹做事向来的原则:今日事,今日毕,绝不拖拉推诿和泥带水。然则却竟碰上这么个外表精干,内里拖拉,属性蛤.蟆,不戳不动弹的怠惰主子…每天每天都感觉像在互相折磨。
商无边前些日子尝到了甜头,今早便又捧着个大砂钵一颠一颠儿地蹦跶过来了。
别馆门前正巧碰上背着个大大包袱,因是不堪轮番被坑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意图就此‘江湖不见’的夏汀浔。为图个万全稳妥,这胖子连骗带哄的,顺手把夏大姑娘又给扯拉了回来。
凭仗自己‘君上亲封钱多多食楼掌柜的兼任后厨掌勺大师傅’的名号,还真就把这别馆门前的小侍卫们也唬到一愣一愣的。
这边别馆的正厅。
“夫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君浩再次抬手将那杜氏老妇的陈述打断:“你可又知道,你所要状告的,又是何许人等?”他眉心微蹙。“你可清楚明白,若按规矩来,无论你这案状诉求成与不成,以你这…绝无可能再走出这州府衙门了。”
“君上请恕民妇无礼。”
杜氏老妇面上凄切,再拜道:“民妇所要状告的,便正是这遂州州牧、连同他属下所应督查之尚丘郡尊、保和县令、杜家庄村村正、里保…”
“你这一开口,可是把这遂州牧往下一连串的各级官吏都给含括进来了呢?”
东门丹面色泛冷,难得出言提醒她道。
“君上有所不知,民妇早年丧夫,徒留四壁。家贫,无米,民妇自当费尽心思,磕磕绊绊才将我儿拉扯长大,只盼着他能一朝高中,光宗耀祖…谁料天有不测风云,民妇毕生所托已失。没了寄托,民妇便是当下去死,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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