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灵拧不过他，最后只剩一件薄薄的卫衣，钻进被子里躺下了。
深秋虽然冷一些，但到底不是冬天，医院里没供暖气，被子也不厚，两个人堪堪挤在一张床上竟然有点簇拥取暖的意味。
沈一灵原本还以为自己会有些心猿意马，但竟然还是生理的劳累更胜一筹，躺下的一瞬间，困意就立即侵袭了过来。
他缓和了隐蔽的心思，错开一旁的肢体接触，安然地闭眼睡觉去了。
窗外的天气阴了下来，尽管是隔着窗帘，屋内的光线也黯淡得格外明显。
听着身侧的呼吸声渐浅，顾瑜的睡意竟然慢慢散了。
他面朝着墙壁，眯着眼，下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茫然地皱起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的光线又暗了一分，只模糊听见医院楼下隐约的声响。
沈一灵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很轻地翻了个身，温浅的呼吸萦在颈间，细腻可觉。
顾瑜越刻意不在意越难以忽略，酝酿的睡意干脆散了个尽，开始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他盯着面前的墙壁上一小点没有规整的壁纸压痕，嘴角微抿，视线低垂着默默沉思。
但这个姿势僵硬地停滞了太久，小腿又慢慢麻了起来，酸涩得难以忍受，顾瑜忍不住低声骂了句操，拧眉翻了个身躺平了。
还没等酸涩感缓和，下一秒，他的左腿直接毫无阻隔地压到了另一个温热的身体上。
顾瑜一惊，刚要挪开，身边这人却直接侧身压住了他。
沈一灵睡得迷迷糊糊，却皱着眉，没睁眼，语气飘而轻：“别闹。”
顾瑜沉寂半晌，僵硬地挣了挣：“……松开。”
小腿和腹间紧贴的触感温热紧致，微软舒适。
沈一灵的身材应该……不，他亲眼见过，确实不错。
顾瑜咳一声，侧过脸来，试探：“哎？”
这人却不出声了，大概是又沉睡了过去。
颈间呼吸温热，小腿还被贴身蹭着，顾瑜无论如何也是个正值发育的少年，对某些问题格外敏感。
他身体上的困意彻底烟消云散，甚至感觉自己还能再熬上一个通宵。
身体某处隐隐约约有冲动的趋势，顾瑜不敢乱动，就滞涩地保持着这么个姿势，平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上被蒙了一层灰的吊灯。
耳侧的呼吸声清晰，沈一灵毫无所觉地蹭着他的肩膀，眼睫沉寂地垂着，眼睑洒下的阴影浓郁。
窗户缝里泄露丝缕的风，还带一股洗发水的清淡味道。
顾瑜清醒地叹了口气。
沈一灵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拧眉眯起眼，来不及去看身边的情形，伸手就去摸桌子上的手机。
但桌面隔得有些远，他懒得起身，摸了半天还没摸着。
顾瑜冷眼看着，很轻地瞥一眼他因动作幅度而隐约露出的锁骨，撑起身，上半身越过他，一把捞起手机递过来。
沈一灵错愕地仰起脸，正看见他弧度流畅修长的脖颈，屋内光线太暗，喉结处掠过一片漂亮的阴影。
顾瑜支着上身，几乎是正面俯视着他，两个人的鼻尖相隔不过三五厘米，呼吸缠绕。
刚睡醒的这一刻，沈一灵还有些视物模糊，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就这么直勾勾地仰头，眯眼看着顾瑜。
他的眉眼藏在窗帘遮挡的阴暗里看不清晰，只听见声音冷而平静：“接不接？”
沈一灵这才忽觉犹自在指间震动的手机，以及顾瑜握着手机递过来时压在手心的指节，修长偏凉，骨节微硌。
他心口一跳，像是被烫到了，迅速抽回手，侧过身借拉窗帘的动作躲开顾瑜倾身下来的笼罩，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清直接按了接听。
窗帘嗤啦一声被拨开，黯淡的晚光倏尔透了进来。
沈一灵呼吸紊乱，所幸声音还算冷静：“……喂？”
忽亮的光线有些刺目，顾瑜却似乎没什么反应，松开人，翻身躺平了，继续盯着天花板。
电话那边是刘湛，声音活泼轻快：“是我啊灵儿老公！有没有想我！”
顾瑜眯了眯眼。
沈一灵急跳的心率慢慢稳定了下来，问：“什么事？”
屋内很安静，电话里的笑声轻易就听得清楚：“想你了呗~拍戏拍得怎么样啦？”
“还好。”沈一灵闭眼缓和着心情，“说正事。”
“不解风情。”刘湛哼一声，“好啦，是辅导员让我问你，你的期末考试是回校考、还是另择时间补考？”
沈一灵沉吟着估算了会儿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回校考。”
刘湛应一声，又笑嘻嘻地问：“灵儿哥哥~问你个事呗？”
“干什么。”
沈一灵应对起这人的撒娇似乎格外顺畅……估计俩人平时没少这样交流。
顾瑜厌恶地想。
“你们剧组里有没有什么帅哥给介绍介绍啊~”刘湛嘿嘿笑一声，“要求也不高，不要比你差太多就行。”
他太会折腾，沈一灵被扰得几乎忘了刚刚那阵暧昧，忍不住也笑了下，调侃：“怎么，我还不够你看的？”
顾瑜猛地坐起身，拧着眉，冷冷盯他一眼，翻身下了床，在沈一灵惊愕的目光中转身进了卫生间，“哐当！”一声直接砸上了门。
“哎？什么动静？”刘湛一头雾水，询问，“哥你那边在干嘛啊？”
沈一灵顿了顿：“没事。”
刘湛不疑有他，哦一声，又开始继续呜呜嘤嘤地吐槽着校小gay群里全是姐妹的事，语气夸张地控诉。
沈一灵沉默听着，脑海里分神，不断浮现出刚刚顾瑜满是嫌恶的一眼。
他垂下眼，很轻地抿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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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凰、统、鹅的营养液~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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