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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喝白粥最好，可是只喝白粥他一定会没食欲，再配个草莓蛋糕他可能才会乖乖吃饭。在遇到少女从阳之前，林水松的脑子里思索的满是类似的事。
“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没有打招呼，没有嘘寒问暖，甚至不是一句询问的话，反而像与死刑有关的判决书。
“从阳？”林水松看着眼前的人，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较前几次相见时高了一些，头发也长过了肩膀，可穿着如常，是件绿色的纱裙，与背景的中的绿植快要融为一体。
“不要忘记你的代价。”
“你是我之前遇到过的其中一个吗？”林水松自是没有忘记代价，也十分确信自己身份隐藏得很好，毕竟连日夜相伴的何修敬他都不曾提及过一个字。
“是。”少女如实回答。
“是监考官、救我一命的还是十八岁生日那天遇到的？”
少女皱了皱眉，“这很重要吗？”
植物一般会选择如实回答，或是闭口不言，哪怕是拒绝回答也会明确告诉对方“这是不可讨论的话题”，却很少会像人类一般以问答问，拐弯抹角。
“不太重要，只是好奇。”
少女转身，留下一句，“跟我来”。
少女在前面不停地走着，目的地不甚明了的模样。不论林水松在身后询问什么，她都不答一言，只是不停、不停地向前走。
林水松担心何修敬，却又不敢擅自离开。没有特定的事项发生，向日葵并不会无端与成为人类的植物会面，正如她曾提到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与人类相处的和谐”。
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少女从白天走到黑夜。黑夜给了少女极大的勇气，她终于停下脚步，深呼吸道：“不要忘记你的代价。”
等了一整天，却只得到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林水松感到莫名其妙。
“我没有忘。”
“那个人的伤严重吗？”
“你怎么知道？”
我本想去帮你的。少女自是不能如实回答，只好沉默。
见少女不再说话，林水松继续道：“他还在等我，没事我先走了。”
林水松拦下一辆出租车，可再回到医院时病床已空，那位有些结巴的小护士满脸通红地对他说：“他……他、已经出院了。我能不能……能不能加他的微信？”
“他不用微信，真是抱歉。”
林水松又一刻不停地打车回家，一路上都在想如何向何修敬解释失踪的一天。不能如实说，却又不想欺骗他。
在敲门的前一刻，林水松又转头下楼，去何修敬最喜欢的一家甜品店买了一个草莓芝士蛋糕。既然不能解释清楚，便只好贿赂谢罪。
小心翼翼地将噪声降到最低，旋开门锁，映入眼帘的便是沙发上一个身着衬衫的少年单手捧着一本书，连翻页都不大容易，却仍沉浸其中，不受外界杂音干扰。这个少年和多年前林水松初次见面时的模样别无二致。虽然现在的他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每天要为了大小事务劳心费神，可当他开始读书，他便又成了那个少年。
或许前些年何修敬当戏言说的“每日闲着读读书，写些无关痛痒的文字，只有你做我的读者也很好”是藏在他心底的真心话。
林水松不忍打破这份安静，轻轻凑到何修敬身边，同坐在沙发上。
“回来了。”何修敬不论愠怒喜悦，都像这样语气平淡。
“对不起，修敬，我……”本想拿蛋糕谢罪，可看着他的眼睛，林水松忍不住坦白一切。
“我其实很想听你解释，可你好像不太想解释。”何修敬又低下头，目光盯着书上一处文字，“或者我看到的已经是全部，你已经不必再解释。”
“你看到什么？”林水松是真心发问的。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孩看起来那么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在记忆里装了太多没用的东西，所以这些更没用的便被我忘记了。”虽没有点明，却也算是对问题的回答。
“我没有……我跟她也不是……”一句她是初中、小学同学就能扯谎蒙混过去的话，林水松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关系，我相信你。除了你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人可以去相信。”何修敬发现自己读不进去一个字，遂合上书，“胳膊还是很疼，你要喂我吃蛋糕。”
“啊？嗯！好、好的！我去洗手，你、你稍等！”
深夜，何修敬平躺着，边喘气边握紧了身旁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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