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公务，李玄晟乔装一番从刺史府后门离去，沿着灵武街坊小道李玄晟来到本草堂。堂内伙计瞧见主子造访，赶忙知会风长老。
风长老知晓随即赶到后院草庐，行礼道，“属下见过教主。”
李玄晟手握茶杯笑道，“坐吧。”
风长老暗自琢磨道，“教主？您今日造访不是为了奚阡的事吧？”
李玄晟嘴角扬起，反问道，“您老觉得呢？”
“那属下便说出自己知道的内情。奚阡的事情，依然是老天师的安排。跟顾北一样，都是为了考验教主临危不乱的处事态度。”
李玄晟冷冷笑道，“关键时候被坑一下，那可是会丢掉性命啊。我都有些好奇，你们以前毒龙教的掌教是不是被你们玩死的啊。”
风长老不好意思地回道，“玩死那倒不至于，反倒是会有些疲乏。”
李玄晟猛然拿出毒龙教教主的信物，丢给风长老，“你不是毒龙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主教嘛？既然如此，那我把这教主之位让给你如何？”
风长老慌张地跪下赔罪道，“教主之位兹事体大，岂是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能决定的，还请教主收回。”
李玄晟依然不依不饶道，“给你便是给你了。你怕什么？还是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这个...”
金蟾见风长老招架不住，只好现身支援风长老，“教主大人，您还是不要继续为难风长老啦。这事他还真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我去找他。”
金蟾低声回道，“您要是真想去找这个人，那我只能跟您说这都是圣女大人的意思。天师一开始是反对，可后来还是被圣女大人说服。还望教主大人体谅我们这左右为难的下属。”
李玄晟冷笑了一声，说道，“若你们觉得她的命令还需遵从，那我觉得你们还是返回南诏会更好。因为这灵武之内，本世子以为需要的是上下齐心，而不是彼此试探。顾北奚阡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有下次，我希望你们会有个称心的交待。”
金蟾自然明白李玄晟的意思，而跪在地上的风长老显然有些犹豫。金蟾故意搀扶风长老，给了他一个眼神。
风长老会意回答道，“属下保证，绝不会有下一次。”
风长老返回前院，独留金蟾直面李玄晟。由于二人这次西域之行多少有些了解，因此在交谈上不会刻意保留。
“世子殿下，您真的打算不让圣女大人协助您？”
李玄晟笑着说道，“蒙归义虽被陛下警示，可南诏之事仍在他的管辖之下。我与阿离之间必须保持足够的距离。不仅仅是因为尊重，还有取舍。”
“如此说来，世子殿下是在保护圣女大人？又或是世子殿下在畏惧什么？”
李玄晟听出金蟾的弦外之音，咳嗽几下，回道，“本世子行的正，坐的端，本世子畏惧什么啊。”
金蟾苦笑道，“我虽是个江湖人，可我也知道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因为世子您是个聪明人，您之所以这么做全因为是在做给某人看。因为您不想让圣女大人难堪，不希望她左右为难，更不愿意折损洛阳王的颜面。
只是这事情您做的并不怎么高明？您难道真的以为取舍过后，朝堂之内对您的看法会有所改变？”
李玄晟知道金蟾说的都是真的，但在做出选择之时，却又是另一回儿事。这世上有太多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就像上官洛寒说的那样，没有了以前的直爽。
“世子殿下，您退避三舍韬光养晦这无可厚非，可您有没有想过，就算不争不抢，这暗处的流言蜚语便会销声匿迹？”
李玄晟一口苦茶入喉，说道，“你话说的没错，可身为洛阳王之子，那身后规矩便不能破坏。所以啊，我不能像江湖人士那般随性而为。”
“可您却破坏了河西与朝廷之间的规矩，眼下河西看似风平浪静，稍有不慎便会被这大浪拖入海底。”
李玄晟面色平静地说道，“确实如此。从我踏入河西开始，我便成为了陛下手中的开山刀。哪怕这把刀最后折在这，也改变不了陛下掌控河西的决心。”
“那陛下能臣名将无数，为何偏偏选择了世子殿下您？难道这朝堂之内就举荐不出一个合适人？”
“自古天子之心堪比苍天，如何猜测也猜不到。我又何必庸人自扰自寻烦恼呢？既然陛下敢用我，那自然是信任。”
金蟾微笑道，“世子爷，陛下是信任您，但灵武从无到有，朝廷出过多少想来您也有底。还有一件事，属下一直未曾告知您。”
“看你这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金蟾谨慎地说道，“奚阡临走前曾留下密函，朝廷在灵武一直有暗哨。因为他们隐藏的太深，奚阡没有查出。”
李玄晟转动茶杯，双眼眯起，咂嘴道，“如此说来，我偷偷去西域的事情，朝廷那边已然有人知晓。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如何上报？”
“世子爷，石蝎曾来信说，楚王有一日忽然问他，您是不是他值得依靠的兄长？那之后，石蝎暗中查到，司马家与楚王有密切的往来。司马季向楚王表明忠心，希望取代李恒。”
“小逸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幕僚。李恒这家伙心在晋王那，不可能一直协助小逸。司马季与安京的司马家其实并不和睦，他总要为自己找一个靠山。相对于我这个洛阳王世子，身为楚王的小逸反而更加稳妥。我听南宫说清河崔氏诞下的是一对龙凤，咱们陛下更是直接赐了四皇子一个郡王，引得朝堂之上的那些老家伙一个劲儿的上书谏言。”
“世子爷为何会说起这事？”
李玄晟一本正经地回道，“因为朝堂之内的人已开始站队，不然陛下也不会如此急迫地想要改变河西的格局。河西于陛下而言不仅仅是一把对外的刀，也是对内的剑。只要这把刀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无论朝中如何站队，都无法威胁到皇宫的陛下。
所以选来选去，本世子于陛下而言才是最合适的棋子。”
“难道陛下不怕养虎为患，把世子养成下一个秦侯？”
李玄晟淡淡说道，“他不怕，他知道我看重的是李家的江山。无论哪个皇子去争夺皇位，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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