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李尧发现他生病，季斯清晨就办了出院手续，回出租屋时才上午9点，李尧还没到。
季斯打开手机准备定外卖，发现周边的店铺大多都关门了，只有快餐店还在营业。他想了想，还是出了趟门去超市买食材。
“嗯？”季斯买完东西回来发现门打不开了。他一开始以为是拿错了钥匙，仔细看了下，是这把没错。
“季斯吗？等会等会。”是李尧在屋内把门反锁了。
季斯等了大概两分钟，门开了。李尧眼睛亮晶晶的，探出半个身子接过季斯手里的塑料袋。“进来。”
不知道李尧在做什么，居然还特意锁门。季斯换好拖鞋后走进客厅，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生日快乐，大宝贝。”
李尧从厨房端出来一个双层的蛋糕，上面字迹歪歪扭扭，“JS happy birthday-LY”，应该是李尧自己写的。他把蛋糕放到餐桌上，怎么季斯没有反应啊，难道身份证上的生日是错的？李尧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吧，他特意整宿没睡觉做这个蛋糕。
“我以为今天是你生日——”
话没说完，季斯走上前把他抱住了。李尧觉得肩膀有些湿润，他没抬头看，只用力地回拥着，比以往任何一次拥抱都紧密。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太阳慢慢升上半空，光从窗户透进来打到他们身上。如果某一刻能够隽永至永恒，季斯希望是现在。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他们接吻了，从厨房辗转到卧室。李尧设想过很多第一次的场景，真正面对时，所有的担忧和不适都消散了，他看着季斯的眼眸，里面只有他的身影。
“我爱你。”季斯在李尧耳边私语。
“我也是。”
大年初一就离家，李尧找了无数借口，但最后还是决定和家人坦白。“我男朋友过生日，我想去陪他。”出柜并非毫无征兆，在美国时李尧就和爸妈达成了协议。他毕业后留美国继承公司，至少在洛杉矶待五年，等完全接手后来去自由。作为交换，家人不会干涉他的性取向和婚姻。协议达成的时候，李尧真切感觉到他和家庭已彻底分割，长大就在一瞬。
短暂休息后，李尧对季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去美国工作，最多五年就回来。”
季斯没说话，只与李尧厮磨。床单上有滴落的润/滑/液，李尧觉得不是很舒服，侧了**躺到季斯身上。季斯摸了下李尧的脸，主动起身收拾了床铺。
“就五年，回来之后我们在津州买房子，还要养猫养狗。”
李尧有点忐忑，季斯不会生气了吧。也是，五年不是一个短时间，季斯博士都要毕业了。
季斯从浴室出来，面上带着笑。
“好啊，你什么时候去美国，参加毕业典礼吗？”
“7月，毕业证拿到后就走。”
“那你要多订一张机票了。”
“诶？”
季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就是在准备申请UCLA和津大的联合培养项目。去美国前他收到了offer，这才是他真正想给李尧的惊喜。没有意外的话，他会在洛杉矶待四到五年。
“你怎么哭了？”季斯有点手足无措，伸手拿床头柜上的纸巾。
“没有没有，眼睫毛进眼睛了。”
季斯不信，李尧有苦难言，他是很感动也很开心，但还没到喜极而泣的地步，是真的眼睫毛掉进眼睛里了。
硕士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始了，宿舍里经常没人，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奔波。大罗要读博，肯哥和罗汇准备工作。李尧偶尔想起R神和肯哥的事，想问的时候总遇不上人。
新赛季已经开始，李尧和季斯都没再登陆过游戏，说一起打上荣耀也成了空谈。李尧回了CG继续实习，Clair得知他要去美国还有些遗憾，不过也表示支持。季斯已经在跟博导联系了，一天至少有八小时都在实验室。两人见面的时间大大缩减，但每周六日去季斯那过夜似乎成了习惯。
因为季斯没再回家，李尧也终于发现不对劲。
“你怎么这么久没回去过啦？”李尧顺手把茶几上的报纸扔进垃圾篓里。
“回哪？”季斯还没反应过来。
“回家啊，你以前不都隔两周回去一趟吗。”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回去。”切菜的嘟嘟声从厨房传来。
李尧走进厨房拿起一根胡萝卜指着季斯，“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季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眼看糊弄不过去，季斯擦了擦手，抱着李尧亲他的脸颊，然后是喉头。
“季同志，我警告你，色诱是不可取的。”
李尧虽说脸红了，但神色极为严肃。季斯皱了下眉，说：“我跟家里出柜了，他们暂时不能接受，过段时间就好了。”
李尧又追问什么时候出的柜，过段时间是多久，需不需要他帮忙。季斯都一一回答了，把重往轻了说。李尧以为季斯已经和爸妈谈好了，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但自从季斯摊牌以来，他就再也没被允许过回家。妈妈还时不时和他联系，爸爸连电话都没接过。
父子没有隔夜仇，但这件事和爱恨没有关系。他们那辈人思维已经几乎成了定式，再接受新鲜的事物需要的时间本就很长，更别说是这么大的事情。易地而处，如果季斯自己从小就不知道同性恋，偶尔听说也都是负面消息，想必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突然某天变成了其中一员。这不是个人的保守，是时代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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