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除夕。”范开雯甩了甩洗干净的画笔，“你不和家里人吃年夜饭看春晚么？”
“不了。”余枝枝笑了笑。本来余妈妈是有给她打电话的，但是余家不一样，旁系多，年夜饭可不是和跨年饭一样只是简简单单的余妈妈、黎爸爸和黎思影三个人，而是二十几个。余枝枝要是过去凑这个热闹，又不认识人，只会尴尬罢了，不太合适。
而姑妈这边……吃过饭也就没什么可待在家里的事了。
“行吧。”相处的这段时间范开雯多少能猜出余枝枝家里的情况，“那你就陪我去，数钱。”
“好。”余枝枝笑了笑，又忍不住提了一句，“你真的不回去啊？”
范开雯垂下眼睛，淡淡地说：“不去。”
现在范开雯住在了丁丁的租房，是丁丁听到她的难处特意和她合租的，收她三成的钱。范开雯也没矫情，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而她的父母除了最开始那一次，再也没来过咖啡厅找她，说断就断，毫不犹豫。
范开雯冷笑一声：“他们就是想看我能撑到什么时候，以为我离了这个家出去蹦哒不了几天就会认错了，我偏不。”
余枝枝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地叹口气。
回家做了一顿年夜饭，鸡鸭鱼肉摆上桌。俞赤辉帮余枝枝洗碗，问她：“姐，我待会儿和阿润一起出去放烟花，你要一起不？”
“我不了。”余枝枝说，“我得去广场。”
“你去广场做什么？”俞赤辉疑惑道，“那边人多，表演全是看剩下的，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天台放烟花呢。”
“有个朋友去那边给人画肖像，我去陪她。”余枝枝甩了甩盘子上的水，“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行吧，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余枝枝笑着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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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广场，余枝枝有些后悔了，看着这黑压压的人头，她觉得想要找到范开雯的摊位有点悬。
她拿出手机给范开雯打电话，那边却迟迟不接。打了第三次的时候终于通了，她问：“雯雯，你在哪儿呢？我到啦。”
“我在……”范开雯说了什么，都被人声盖住了。
“什么？”余枝枝用食指堵住另一边的耳朵。
范开雯扬声道：“我说在台子的右边，你走过来就能看见了！”
“好！”余枝枝拿着手机，缩着肩膀往里面挤。人实在太多了，四周都洋溢着一种新春的气氛，每个人挂着高兴的笑容。
小孩子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有个女孩子撞到她，把手里的糖人粘在了她的衣服上。余枝枝看着被毁了的衣服，还没反应过来，小女孩就先哇哇哭起来了。
“糖！呜呜呜呜，我的糖！！！”
余枝枝有点慌：“别、别哭啊。”她手足无措地看看四周，就怕家长会从哪个地方跑出来骂人。
小女孩哭个不停，嗓子都吼嘶哑了：“你赔！你赔我糖！！！”
“行行行，我赔我赔！”余枝枝拿她没办法，拉着她去找糖人摊子，“你在哪里买的？”
小女孩在打着哭嗝，指了一个方向：“那里。”
余枝枝走到糖人摊前：“师傅，给我画一个糖人吧？小妹妹，你想要什么样的呀？”
小女孩指着木板上的图样：“我要最大的！”
“那就最大的吧。”
师傅很快就画出了一条飞龙，小女孩拿着糖，立马喜笑颜开了。余枝枝松了口气，问她：“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却不回答她，自己转身跑了。
余枝枝看她一下子就消失在人群里，又仔细找了一会儿，发现她和自己的小伙伴炫耀着自己的“小飞龙”，叹了口气。
待她找到范开雯，那边已经围了好几个人。余枝枝正想走过去，余光里忽地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
咦？那不是范开雯的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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