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向羽突然心里一阵恐慌掠过，抱着被子翻身而起，身边已经没有了梁川的身影，连旁边的被子都已经凉了，听到楼下汽车开出车库的声音，白向羽掀开被子扑倒窗口。
“哥！”
声音嘶哑的焦急喊出声，可是车没有停下来，仍旧往别墅外面开。
白向羽鞋子都没穿转身急匆匆下楼，到楼梯口时脚下不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
“哥！”再次声嘶力竭叫了一声，白向羽再忍不住眼泪，爬起来不顾身上的擦伤跑出去。
别走！
这一次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一次的离开与以往都不同。
白向羽知道。
“哥！”
穿过花坛和草坪，白向羽追出去，丝绸睡衣从肩头滑下，前天晚上留在身上的痕迹还未完全消失。
好在梁川从后视镜中看到白向羽追了出来，将车停下，打开车门出来，“小羽，怎么了？”
白向羽停下来，衣衫散乱，脸上和手上都有擦伤，眼泪扑簌簌从眼角滑落。
花园里的紫薇和月季花期正浓，艳阳下，白向羽泣不成声，委屈的抬起手擦眼泪，“哥，你别不要我，不要扔下我！”
梁川叹口气上前帮他把散开的衣服整理好后将他搂入怀中，“小羽，别怕。”
多少年了，梁川以为白向羽已经足够坚强到独自撑下两人的未来。
却原来并不是。
他还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害怕得哭泣的八岁小孩。
将人抱回屋子，白向羽情绪稳定下来，很不好意思，坐在沙发上将自己抱成一团，“哥，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傻瓜，”梁川倒了一杯热水给他，“休息两天，后天就到公司上班吧，免得在家里面胡思乱想。”
白向羽红着眼睛看他哥，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挽留的话，“好，哥，我没事了，你去上班吧。”
“真没事了？”梁川蹲下来把他眼角的泪水擦干，“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得跟小孩子一样，哥这几年真是白养你了。”
“对不起，哥。”白向羽抓住他的手将脸贴在他掌心，“哥，我一定会坚强不给你添麻烦的。”
梁川吻了吻他的嘴角，“哥要走了，在家好好休息。有事情就打哥的电话，好不好？”
“好。”白向羽看着梁川起身，握在一起的手随着梁川的转身不得不松开，那一刻指尖的冰凉迅速刺进心底，白向羽立刻收回手将其捂在胸口。
这一次梁川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白向羽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失神。
哥，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我已经有钱了，我们找个人烟稀少的安静地方隐居，你可以悠闲度日，做点小生意，我可以画画，不用每天过这种胆战心惊朝不保夕的生活。
可是他知道，他哥已经习惯了繁华喧嚣，倾轧算计，每每说到郭局长、伍爷，谈到伍思凯，甚至在面对邹云时，梁川脸上那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情绪都无法掩饰，他渴望把这些人打倒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下午向文开车过来把白向羽画展上没卖出去的二三十幅画拉走。
跟向文一起把画放进后备箱，白向羽擦了一把汗，“向哥，进去喝口水歇会再走吧，你看现在太阳这么大。”
向文看了一眼表，摇头：“不了，画送过去之后还有别的事。”
“向哥，我想问一下你觉得郭明月郭小姐怎么样？你看我后天就要去上班，还不了解这个新来的上司的脾气，怕做错什么事得罪她。”
向文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挺好的，跟你哥很配，她来了之后公司也变得越来越规范化。就是要求比较严格，你以后跟着郑常不能像以前一样做事丢三落四的，不然会挨骂的。”
白向羽立刻变得有点忧郁，他对日常事务和数字之类的东西真的是不是很在行，以前就经常出错。
“不用担心，郑常会带你的。”向文没在意他的担忧，随意挥手后便开着车走了。
白向羽回到屋里，心神不宁，跑到画室外面去吹风，结果被太阳照得满头大汗，只好爬回画室，拿着手机跟端木琛发微信，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他。
没有别的朋友，他就跟端木琛比较谈得来，而且端木琛人也好，不管说什么他都会听，不会不耐烦。
结果端木琛回复说：“你哥那里没有适合你的工作，要不要考虑到我公司来，我这里室内设计正好需要一个色彩搭配方面的专业人才。别急着拒绝我，先考虑一下怎么样？”
白向羽从地上坐起，握紧手机，有点心动，他以前完全没想过离开梁川自己独立出去工作，毕业之后理所当然的回到他身边，到他身边工作也顺理成章，完全没考虑其他可能性。
“嗯，我先想想。谢谢你，端木琛。”
“事情都还没成，别急着谢我。对了，听智障说你买车了，请我吃饭吧，正好补上上次画展的那一顿。”
“可以啊，我后天才上班，这两天都有空，你呢，什么时候有时间？”白向羽发过去。
“明天晚上怎么样？”
“可以。”
“你哥那边——”
“没关系，哥不会再来我这里了。”白向羽发出去后心里又一阵失落。
如果梁川不那么固执就好了。
他和梁川心里都有底线，不可能在梁川与郭明月正式确立关系后两个人还不清不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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