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直有人来来回回的走，或者低哑的声音在叫自己。
是又做梦了吗？
白向羽在梦中开心的笑起来，是哥，哥来看他了，给他带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还带他去游乐园。
站在床边的曾医生和梁川看着床上突然发出笑声的白向羽，“……”。
“药我明天让人送过来，内服和外敷，主要是泡的，要慢慢帮他把体内的湿浊毒气排出来，否则身体一直养不起来。”曾医生撕下一份药方递给梁川留底。
“还有，肺部的伤导致经络不通淤堵，因此才会咳嗽不止，往后我每三天来给他施针一次，慢慢疏导。”
“另外，要保持心情舒畅。”
“他现在的身体可比七年前糟糕很多，搞不好寿命都要受影响。真是造孽啊！”想起七年前那个乖乖巧巧沉默寡言的孩子，如今这么一副风中残烛的模样，曾老医生不忍的摇着头背上药箱下楼去了。
梁川伸手摸了一下在睡梦中含笑的人的嘴角，指尖划过眉骨上的那道伤，眼神复杂，之后到浴室洗完澡出来正打算上床时，房门被敲响。
走过去打开门，季文红着眼睛问：“梁先生，今晚你不去我房里吗？”
梁川回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白向羽，说：“不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季文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房里，只看得到昏黄灯光下一道单薄的剪影映在墙上。
梁川把人抱回来的时候他跟着看了一眼，是那天在锦绣缘公园卖画的那个男人。
不明白梁川怎么会突然看上这么一个又老又丑还一身病的男人，季文垫脚想给梁川一个晚安吻，被梁川拉住，“好了，听话！”
季文咬了咬嘴唇，委屈的点头，怀着忐忑的心情转身离开，他跟梁川才三个月，不会这么快就厌了吧？
梁川算是圈子里名声很好的，很多人找过他，都没听说有成功的，偶尔一两个传绯闻的，最多一个星期就没了消息，他这次，算是运气比较好，听人说是他的气质跟梁川以前的情人很像，梁川才起意包养他。
该不会是床上那人吧？
看起来挺狼狈的，上次在锦绣缘买画也没觉得他多有气质啊。
关上门回到床上，熄掉灯之后，梁川将昏睡中的白向羽拉入怀中，闻着那熟悉的体香，闭上眼很快便睡着。
这是七年来唯一一个没有梦的夜晚，睁开眼，充足睡眠之后的愉悦感令他翻身而起，长长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扭头，发现身边被褥中空荡荡已经凉了。
梁川脸色一沉，下床去找人。
不到五分钟，整栋房子的佣人都被惊醒，所有的人都被叫到客厅询问，然后分散开来去找人。
昨晚带回来的画具不见了，梁川调出监控查看，看到白向羽大概是半夜醒过来离开的，也不知道是佣人蠢还是怎么搞的，他那套画具直接就放在客厅，收捡都没人收捡。
背着画具，白向羽没有走正门，从厨房后面的小门离开的，整个过程没有惊动房内任何一个人。
看着那道翻出围墙的身影，梁川捏紧拳头，“去给我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回来！”
保镖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出门去开车。
白向羽离开梁川的宅子之后，走了大概两个小时的路才找到公交站台，之后等到快天亮的样子，始发车过来，也没敢再回出租屋，联系上之前的一个狱友，说去他那里躲几天。
他实在不明白，梁川为什么还要带他回家，两人已经断绝关系，而且在断绝关系不到十天的时间里他就把他送进了监狱，整整五年的牢狱生活都没接到过梁川哪怕一次的问候，就算是郑常，向文和洛函他们最开始的两三年，都会偶尔去看看他，给他带点东西。
白向羽早就死心了，七年前宣判之前他曾经委托律师再去找过梁川，让他帮忙再查一次作为证据的那段视频，南湾爆炸的那个废弃仓库，地点偏僻，怎么可能会有监控摄像头，郭明月和包喜当时身上也没有手机，那段视频的来源实在太蹊跷。
梁川的回复仍旧是拒绝，后面甚至拒绝见他的律师。
人在绝望之时是顾不了什么脸面尊严的，然而，白向羽想，当时就算他见到了梁川的面，跪在他面前哀求，他都不可能松口。
他一直是这样的，对待敌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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