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医院，临时集结的专家团队很快把洛函送进急救室。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负责解说的护士出来，说：“病人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左臂上的伤是一级重伤，现在我们的主任医师正在给病人洗胃和缝合伤口。所幸的是，病人事先昏迷，只吸入了少量烟尘，没有因窒息造成大脑损伤。目前的情况看，还是比较危险，请家属做好准备。”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梁川冷静问，窦知章被医生拉走去检查烧伤去了，现在不在现场。
“现在还无法判断，等病人醒来进一步检查后才能下结论。”
“谢谢。”梁川点头后转身坐到白向羽身边，他双眼大睁一瞬不瞬的看着手术室的灯，脸上全是恐惧害怕。
“小羽，没事的，别怕。”梁川将他拥入怀中安慰。
白向羽情绪低落，“哥，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
吻了吻他的额头，梁川抱紧他，“不是你的错，洛函决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
手术两个小时，医生出来说幸好抢救及时，性命无大碍，只是左臂的神经被切断两三根，虽然接上了，恐怕以后行动还是有所不便。
窦知章处理完伤口回来，洛函已经被送回病房。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郑常和向文先后过来探病。
白向羽没想到他们两个，一个腿残，一个眼瞎，两人身后都带着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向文更是蓄着满脸络腮胡左眼戴眼罩，俨然海盗头目打扮。
洛函醒过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就闭上眼。
郑常在旁边骂了半天他也不理会。
向文说了一句：“人没事就成，我还有事，先走了。洛函，你前面三十二年都在往后看，没前进一步，现在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了结，就好好的往前看，别一天到晚要死要活的。还有，男人没有了再找一个就行了，这世上两条腿的青蛙难找，三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说完跟白向羽他们打了招呼就离开。
白向羽追出去，叫住他，“向哥！”
向文嘴里叼着烟，回头吊儿郎当看着他，“小羽，腿脚挺利索的啊，向哥我那么多人都被你甩掉了。”
白向羽涨红脸，不好意思说：“龙哥他们没事吧，帮我跟他们道个歉，害他们跟着我跑了大半天。”
在锦绣缘被向文的人找到之后，第二天一早他离开时龙哥带人跟着他转了大半个滨海市，最后还是被他甩掉了。
“道什么歉，都扔海里去了。一群没用的东西！”向文好笑的走过来拍他的肩膀，“不跟你说了，向哥还有事，改天到向哥那里，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白向羽不放心的问，“龙哥他们真的没事吧？”
向文背着挥了挥手，“没事，到工地去搬三个月的砖头就回来。”
目送向文带着人风风火火离开后，白向羽回到病房，郑常刚好骂完，扭头看到他，立刻逮着他，“还有你，白向羽，出狱两年，跑得人影儿都没有，怎么着？是嫌弃你郑哥穷，养不起你？”
“没，郑哥，我，我就是想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白向羽招架不住支支吾吾解释。
“过个屁，连个电话都不打，你的心还是肉长的不？你坐牢的时候，郑哥也没少去看你吧，怎么就把郑哥给记恨上了？嗯？你躲什么，给我过来！”眼看白向羽吓得往梁川身后躲，郑常不干了，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过来一把拧住他的耳朵提出来，“给我说清楚，郑哥对你怎么样？没做什么招你恨的事儿吧？”
白向羽痛得使劲抓梁川的衣服，“哎哎，郑哥，好痛，耳朵快要掉了，轻点。我错了，郑哥，我错了，不该不给你打电话，郑哥你最好了，年轻漂亮，心地善良。”
“哼！算你识相！”郑常松开白向羽，回头对洛函说，“邹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制得住他。你给我赶紧把伤养好了，回来工作，梁总都快把邹云和向文两个人榨干了，白拿这么多年工资，总得干点事儿，不然谁养你！”
说完，看了一眼坐在旁边裹得跟木乃伊似的窦知章，说：“至于男人嘛，我店里面多得是，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给老娘打电话，包准伺候得你升天。”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不想看到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等什么时候好了，咱兄弟几个再聚。走了啊。”
等郑常带着他那群伪娘手下离开后，白向羽走到病床边握住洛函的手，“洛哥，你要怪我就怪吧，想把哥的公司毁掉就毁掉吧，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可以养我哥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怕。”
洛函睁开眼看他，眼神平静，无喜无悲，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另一边握住他另一只手的窦知章。
窦知章也没有开口跟他说话，只是低头握紧他的手。
梁川深吸一口气，走到白向羽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看着洛函说：“当初我就警告过你，做法太激进，损人不利己，但是你一意孤行。”
“你虽然嘴巴上一直说把我当亲哥哥看，把郑常和向文当兄弟，实则从来没在心里面接纳过我们。否则当初为了引出邹海，你就不会牺牲郑常一条腿，为了稳住邹郴，不惜出卖向文。你做的这些，以为一死了之就能赎罪？”
“哥——”白向羽不知道为什么梁川要提这些，是为了逼洛函认错吗？
“郑常和向文不跟你计较这些，我这当大哥的可是一样一样记着的！你以为我为什么现在要开始针对窦家？你最在乎什么我是最清楚的，当初你牺牲郑常和向文也不肯动窦家，现在我就把窦家给你毁了，让他给你陪葬！”
“你要死还是要活，我是管不着。如果你觉得窦知章和窦家应付得了如今的昌河就大错特错了！”梁川说完拉起白向羽往病房外走。
“哥，我想再陪陪洛哥。”白向羽挣脱他的手后退。
梁川转而抓住他的胳膊，“你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心病还需心药。跟我回家。”
关上门之前白向羽回头看了一眼，窦知章趴在床沿疲惫抱住洛函的身体，洛函已经再次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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