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车上，梁川给白向羽系好安全带，“一个晚上没睡，累吗？”
白向羽摇头，“不怎么累。”
一路无话，回的是七年前那栋小别墅。
七年过去，整个别墅小区都老旧破败了，很多房子外面挂满爬山虎，丛生的灌木有的已经长到一人多高，许多花树亭亭如盖。
昨晚回来只匆匆放下行李包，之后他就拉着梁川断断续续告诉他洛函可能会自杀的事，梁川立刻带着他一起去山顶别墅。
显然，梁川已经让人将房子内外重新装修翻新了一遍，连榻榻米画室里的榻榻米也全都换上了新的，日式庭院中，花草茂盛，绛红色的三叶梅已经爬满整栋别墅，窈窕从廊上垂下来，随着微风浮动。
画室旁边的花架上爬满了盛开的月季和蔷薇，花架下，梁川给他修了一个小凉亭。
“怎么样？”梁川从画室走出来从身后抱住他问。
白向羽仰头靠在他怀中闭上眼，感受微风拂面，“这里都没变呢。”
“你走之后，我就把这里锁起来了。”梁川抱着他坐下来，亲吻他的耳垂。
白向羽转身，捧起他的脸，认真打量，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眉头眼角，轻抚他鬓角，“你老了。”
眼角已经有了鱼纹，鬓边有了些微白发。
梁川低头抵住他的额头，“怎么，嫌弃了？”
白向羽微笑摇头，“我也老了。”
两人一个二十九岁，一个三十五岁，已经过了需要絮絮叨叨说缠绵情话的年纪。
梁川按下白向羽的头，吻上去。
中午没有吃饭，从画室开始做，然后到客厅，在楼道，到二楼卧室，浴室，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做到脱力。
白向羽是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要溺死在这场抵死缠绵中。
饥肠辘辘醒来，是在晚上八点，被梁川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也不知道怎么把手机给带上楼的，听到铃声，睁开眼，四处看了半天之后发现在床下掉落的空调被下面，拿开被子，捡起来，看到屏幕上“季文”两个字。
白向羽反手递给梁川，“哥，你的电话。”
梁川嗯了一声，没有动，“你帮我接，累。”
白向羽身上也软绵绵的，划拉一下接起电话后就放在枕头上梁川耳边。
“梁先生。”电话那边传来年轻的声音，带着点紧张和期待。
白向羽清醒过来，翻身下床，仍旧听到身后电话里的声音。
“梁先生，今晚过来吗？我做了你爱吃的菜，阿姨也说我做得很好吃，想请你过来尝一尝。”
梁川嗯了一下之后乏力的说：“不了，你自己吃吧。早点休息。”
“哦。好的，梁先生，对了，听说洛先生受了伤，我可以去医院看他吗？”甜美温柔的嗓音听在白向羽耳中只觉刺耳，他起身到衣帽间随便抓了一件衬衣套上之后离开房间。
梁川睁开眼拿起手机冷淡回了一句：“不用，你课业繁重，不要在这些杂事上分心。”
“好吧。”季文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沮丧，“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我想你了。”
“有时间我就过去。”梁川起身下床，“好了没其他事我挂了。”
“那，晚安，梁先生。”季文识趣的挂断电话。
梁川随便套了一条短裤光着上身下楼去。
窗外月色朦胧，梁川在画室外的廊下找到白向羽，他正靠在后面的柱子上喝酒。
“空腹喝酒对胃不好。”梁川坐下来从他手里拿过啤酒罐。
白向羽问：“有烟吗？”
“我去找找看。”梁川转身进屋，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包揉的皱巴巴的烟盒进来，“正好还剩两根。”
白向羽接了含在嘴里，仰头等着梁川给他点火。
梁川打燃火机，两人一同靠近那一束火光，烟头明灭，白向羽吸了一口之后扭头吐出烟雾。
脚边的一罐啤酒已经喝完，梁川坐下来，一条腿伸到廊下，手里拿着手机，“饿吗，叫外卖吧。”
“嗯，”白向羽点头，仰着头，眯着眼，看着天空的月亮，沉迷的抽着烟，“在里面的时候，这么一根好烟要三百块钱，好多狱警偷偷的卖。”
“我们这些人呢，工作一个月，五六百块钱，除了伙食费，哪里还有剩，有好几次烟瘾上来，我偷偷拾过别人的烟头来抽，说实话，比现在过瘾。”
说起曾经那段黑暗的日子，白向羽神色平静，如平常随口聊天一般。
白衬衣没有穿好，只扣了两三颗扣子，露出半个肩膀和胸膛，下面更是什么都没穿，修长笔直的腿张开摆出随意的姿势。
露出来的地方全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这样的白向羽，看起来十分有味道，也性感。
梁川侧身躺在他身侧，手摸上他的大腿，“你倒是比我想的要坚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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