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朦胧，梁川在画室外的廊下找到白向羽，他正靠在后面的柱子上喝酒。
“空腹喝酒对胃不好。”梁川坐下来从他手里拿过啤酒罐。
白向羽问：“有烟吗？”
“我去找找看。”梁川转身进屋，过了一会儿拿着一包揉的皱巴巴的烟盒进来，“正好还剩两根。”
白向羽接了含在嘴里，仰头等着梁川给他点火。
梁川打燃火机，两人一同靠近那一束火光，烟头明灭，白向羽吸了一口之后扭头吐出烟雾。
脚边的一罐啤酒已经喝完，梁川坐下来，一条腿伸到廊下，手里拿着手机，“饿吗，叫外卖吧。”
“嗯，”白向羽点头，仰着头，眯着眼，看着天空的月亮，沉迷的抽着烟，“在里面的时候，这么一根好烟要三百块钱，好多狱警偷偷的卖。”
“我们这些人呢，工作一个月，五六百块钱，除了伙食费，哪里还有剩，有好几次烟瘾上来，我偷偷拾过别人的烟头来抽，说实话，比现在过瘾。”
说起曾经那段黑暗的日子，白向羽神色平静，如平常随口聊天一般。
白衬衣没有穿好，只扣了两三颗扣子，露出半个肩膀和胸膛，下面更是什么都没穿，修长笔直的腿张开摆出随意的姿势。
露出来的地方全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这样的白向羽，看起来十分有味道，也性感。
梁川侧身躺在他身侧，手摸上他的大腿，“你倒是比我想的要坚强很多。”
白向羽笑了一声，抖落烟头的烟灰，“那种地方可没让你想这些无聊的事的空间。有的时候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会被抓住拖进阴暗的角落，好几个人等着操，你。”
梁川抬头看他，“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白向羽弯腰将烟雾吐在他脸上，“没什么，就是在想，他妈的，老子在里面拼个什么劲啊，又不是女人，难道还要给自己的男人守贞不成？乖乖躺下来张开腿，闭上眼几分钟就完事儿了，何必要一次次把自己送进医院，真TM的，像个白痴！”
“再说了，TM的，又没人在乎。”自嘲笑了两声，白向羽重新靠在柱子上，手里的烟快要抽完了。
梁川听着他自暴自弃的话，没多加评论，自顾自的抽着烟。
庭院中晚风送拂，树叶在月光下沙沙作响。
白向羽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到院子的石子上，问：“哥，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完了？”
没感情了？
厌了，彻底冷了？
梁川没回答。
白向羽也不再说，站起来，“啊，好饿啊，我要出去吃饭，你要不要去？”
梁川也站起来，“走吧。”
拾起地上皱巴巴的衣服，上面的液体已经干了，白向羽烦躁的扔掉，踢了一脚旁边的沙发，转身恨恨瞪着梁川，“你把我接回来做什么？”
洛函之前跟他说梁川会处理掉身边的人，他信了，跟他说梁川还爱着他，他也信了；
因为他自己想相信，想回到他身边。
他还爱着面前这个男人——
梁川抱手看他，发出一声冷笑，“白向羽，你觉得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白向羽顿时感觉脸上像被猛扇了一耳光，脑中哄的一声懵掉，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上楼。
客厅的灯没有开，梁川坐在黑暗中，没有烟抽，有点焦躁。
背后楼梯再次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到白向羽已经穿戴好，拿着手机，往门外走。
梁川戒备的站起来，“你要去哪里？”
白向羽在手机上划拉两下后抬头看他一眼，“吃饭。”说着，打开高德地图，里面清脆的女声报出：“高德地图为您导航——”
梁川跟在他后面走出院子，没有关门，周围有保镖，不需要担心。
白向羽跟着高德地图走出小区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方向后继续往前走。
梁川走在他身边，两人一左一右沿着霓虹灯闪烁的街边步行，手背时不时碰在一起。
梁川伸手牵住，被挣脱。
梁川再牵，白向羽张开手与他十指紧扣，再不许他逃离半分。
风浮动发梢，白向羽扭头看梁川，在他嘴角看到一丝温柔笑意，眼角有点热，连忙抬头看面前饭店的招牌，是粤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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