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永失笑，没想到周今符还学会反击了，也不是那么孺子不可教。
“如果不是你把乔吉引导猫妖身边，他根本不会觉醒。”至少不会不明不白地觉醒，然后身涉险地。如果周今符没有赶上那场拍卖，后果不堪设想。
身为圈外人，要横插一脚并非易事，所以才有寻求高人相助一说。出发前，周今符详细询问过乔吉身上发生的巨变，老人也一一作答。
虽然郑永不可能对乔吉生出异心，但他时常看不透郑永的行为准则。
在详尽了解事因之后，周今符总结出来的答案就是，郑永并非善类。
“乔吉是隔世返祖，他身上属于妖的血脉非常浓郁，就算没有黑猫‘倾囊相授’，乔吉迟早也会踏入妖物的行列。你以为我能附身在他身上，只是偶然？”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偶然，他这一缕魂魄能残存于世，就是依赖了乔吉潜藏在血脉中的天赋。
如果换成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负担亡魂十数年需要的养料，只会像一块电池一样，一点一点耗尽精力，早早殒命。
“你根本保护不了他，我也不能，所以必须让他能够自保。”碰上一只即将殒命的猫妖，对郑永而言无疑是东风相助。就算当时黑猫没有主动传度修为，他也会使出手段强取豪夺。
郑永的危险在于，他的手段异常极端，不惜将乔吉置于危险境地也要破而后立。
周今符之所以针对他，就是基于这个事实，郑永心知肚明。
而周今符的问题，确在另外一个层面。他对乔吉好，和常人对可爱的宠物好，没有多少区别。这点连乔吉都有所察觉，周今符依然不明所以。
在不对称的认知前提下，郑永没法放心把乔吉交付给他。
好吧，实话实话，他根本不想把乔吉交给任何人。
假设，退一万步，非要为乔吉拟定一个人选的话……却只能是周今符。
真让人哭笑不得。
周今符在灯光下不语，他对妖物的了解只停留在古书中的文字记载阶段，并没有真正接触过。郑永的做法偏激，但从结果上来说，也许他是正确的。
然而并不代表周今符认同对方的行为，风险与收益通常成正比，高风险高收益绝对不是最佳选择。
郑永并不百分百可信，想保护乔吉，他还需要知道更多。
“啊……”郑永发出短暂的感叹后，看向天花板。看到周今符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又在对牛弹琴，遇到这么个把生活都变成效率计算的人，也真是开了眼了。
周今符不解地看向他。
只见郑永挑眉笑笑，得意地说：“乔吉醒了，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帮他顺毛，你慢慢想，我先走了。”有理说不通，那就自己感受吧。
说完，小孩如同流沙一样，散去身形。
周今符抬头看向天花板，久久都没有低下头。
他想摸摸乔吉。
他不想郑永碰乔吉。
*
睡到半夜，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
郑永把熟睡的乔吉抱回家中，免得他被淋湿。
坐在沙发上，郑永注视着乔吉起伏的小肚子。如果他有呼吸，现在一定会和乔吉的呼吸频率相同。
客卧的灯光一夜未灭，光线偷偷地穿过门缝，晕染了走廊上的地板浓稠夜色。
严格遵照作息表，生物钟如同机械表那样精准的周今符，第一次失眠了。
客厅里的郑永骂了句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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