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生个气还要被指手画脚,真当他是泥捏的偶人呢?
燕复饮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信封一角用黑墨画上一片歪歪扭扭的枫叶。
陶竟颜很是眼熟,不是梧秋画的,还能是谁画的。梧秋的墨宝已经突破美丑的范畴,只能用独具特色来形容。
“梧秋说如果你不生气,才能将这封信交给你。”燕复饮转述起信封主人的原话。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事实上只要陶竟颜开口说要,何止一封信,就算是肩上的兑泽,他也给的心甘情愿。
可信中内容……燕复饮掂量良久,终是按照梧秋的意思行事。
陶竟颜嘴角抽.动,这一老一小就是和他过不去是吧。
恨恨地将刀尖捅入南瓜内里,一剜一挑,中心的杂质和籽被尽数刮出,要是旁人见着,必定一阵心悸。
另一半如法炮制,等双双完工,陶竟颜转着菜刀道:“不给,我可以抢,你的身法可比不过我。”
这些年为避人锋芒,他装作实力不济,闲散度日,暗中不曾懈怠。在恢复前世记忆后,他更不敢取巧偷懒,盼望较前世强上一两分,避开命途中的死结。
“还是你以为仗着手中那柄兑泽,就想在我这儿讨到好?”燕复饮中过毒,正是敌弱我强的时候,神兵利器虽好,也抹不去双方的实力差距,陶竟颜有十分的底气。
让燕家的小子们几年,真把他的示弱当实力。来了这片山头,不立立威竖点规矩,还当他这个小舅舅是说着玩的。别忘了十年前这称呼是怎么定下的。
闻言,燕复饮摇摇头。
燕家弟子时常在长辈安排下互相切磋,以从实战中发现不足,得到长辈们指点。
陶竟颜大多时候选择缺席,心血来潮参赛,也没有什么出彩成绩。他表现出来的实力既不弱,也不强,似乎和谁都能战个平分秋色,即使是输,从不输的狼狈,反而场场精彩。
为了能对上陶竟颜,燕复饮依循参赛表使了些方法。狭路相逢,最终是燕复饮胜,而他的取胜并不轻松,隐约觉出这人对战时的章法颇为奇妙,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方可破去陶竟颜的招式。正当他为力竭所苦,对方出招却陡然转变,无以为继一般松懈下来,终成败局。
那次比试,燕复饮独占鳌头,天赋初显。
自那以后,凡他与陶竟颜划到同一场,仅仅数招后陶竟颜就会举手投降,再无酣战。
燕复饮记性好,幼时被陶竟颜以身法戏弄于股掌间的过往历历在目,再结合他故意不让人瞧出深浅的做法,燕复饮很早就怀疑其中隐情。
明知陶竟颜藏拙,他依然不怯,是因为他摇头的理由和这些都不相干:“梧秋说你的四生化形只练到第二重,打不过我。”
燕复饮没有说出梧秋留下的警告,“除非使计,你的小舅舅拿不走这封信”。
陶竟颜以为自己听岔了,小外甥竟然敢和自己叫板?再一想,他应该只是将梧秋的原话一字不改地陈述出来,听上去更是恼人。
他从来没想过,梧秋和燕复饮拼凑出的组合,破坏力如此惊人,能轻易把人气个半死。
真想知道这人先前哪里来的勇气,问他和梧秋是什么关系。陶竟颜心道,两人分明就有一腿,反倒来问他。
沾着南瓜汁液的修长双手搁下菜刀,往粗糙的麻布上蹭了蹭。陶竟颜好笑地偏过头去:“梧秋说的你就信?”
燕复饮知晓他话中有话,不及反应,眼前人影一动,他侧身躲闪出半个身位。
只见陶竟颜已然立在他身后,恶作剧似的将吐息打在他后颈:“比身法你还嫩点,你小舅舅我天纵奇才,要不是担心燕家收拾我这个余孽,谁会放水呢?”要不是这样,他早就打得那帮小子都叫舅舅了。
燕复饮低头一看,手中信封上不知什么时候黏上一颗南瓜子,正正好糊在那片枫叶形状上。
看来陶竟颜也对梧秋留了一手,是好事。
而燕复饮并不想倚仗兵器,胜之不武。
燕复饮转过身,将手里的信送到陶竟颜手里。
嗯,这根木头学会审时度势了,甚好。陶竟颜心满意足,伸手去接那封信,施力,信却纹丝不动。
“什么意思?”被两人玩弄一整天,陶竟颜的心情自然算不上好。
燕复饮攥着信角,认真地劝诫:“小舅舅,以后不要在人脖子后吐气,这样不好。”随后便松开手,由着对方将信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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