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男人抓耳挠腮地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摊着一本翻开的书，记录着各种各样匪夷所思为人所不熟知的问题。
男人叹了口气，“我真的不会。”
戈至端一杯牛奶过来，嘴唇上染了一圈奶胡子，他伸舌一舔，冷冷淡淡地说，“不会就学。”
男人哀嚎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可是这是你的作业啊！”
戈至冷哼一声，把书抽出来，一把糊在了男人脸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八个大字显得熠熠生辉。
“不然养你做什么？吃白饭的。”
男人：……
他似乎暗骂了一句。
但作业的主人已经背着手，如同一阵烟雾一般飘进了里间。
房间内满满当当地放着一摞纸币，地上蹲着一个小男孩，背影纤瘦，一头雪白的长发飘落在地。小男孩并不在意，只是在头发遮挡住视线之后，随手一拨，嘴里念叨着：
“三千四百九十八。”
“三千四百九十九。”
“三千五百。”
戈至把牛奶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又把杯子放在了空余的桌子上。
杯子和桌子相碰，发出了很轻微的声音，一直背对着他的小男孩却身形一抖，颤巍巍地转过身来。
戈至示意性地点点头，“做的怎么样？”
小男孩一双大眼睛泫然若泣，“挺好的。”
戈至勾唇，“好就好。”
小男孩：……
不好怎么样？不好你想干什么？
他把背弯的更低了。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你叫什么？”
小男孩抬头，受宠若惊地看过去，“小的贱名不敢说，怕污了您的耳朵。”
戈至点点头，不以为然，“那以后就叫小南吧。”
小男孩：……
其实伦家不叫这个名字的喂！
不过武力决定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反抗余地。
起名字是个很费脑子的事情，戈至对这类不重要的事物从来不上心。之所以小南还勉强能听的原因是，他扫了一眼对方，是个小男孩。
取前两个字。好记又好听。他满意地点点头。
“数到多少了？”
小南一愣，哭丧着脸说，“刚刚一打断，我现在忘记了。”
“继续。”
戈至背着手，消失在了小南眼前。
男人成功在应用商店里搜到了可以解题的软件，激动地说，“老大，我们有救了！”
戈至点点头，随即说，“收起你那傻脸，多做一点符合身份的事。”
男人：……
“那边怎么样？”
戈至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扣着桌子，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男人的神情严肃下来，“一切都好。有前辈们镇守，没什么敢轻举妄动。
“那就好。”
戈至放下心来，虽然没出来多久，但总是有点不放心。他没告诉男人的是，最近他的心里有些不安稳，应该是要发生什么了。只是还没有思路。
“你做。”
男人坐**来，继续研究着高一的数学题。戈至想起了什么，翻了翻书包，两根纤长的手指夹着一张薄薄的纸片过来。
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这是什么？”
“数学题。”
“……”
“抄三十遍。”
“……”
“辛苦了。”
戈至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手下一个鼓励的神情，“我睡了。青少年需要大量的睡眠。”
“……”
悦耳的铃声响起来，男人抬起手上的电子手表，“喂？”
“白衢，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衢想了想，老大走不开，但那边也不能只放手下那些看着，还是要时时敲打着一些，“明天吧。明天我回来一趟。”
“好。那我明天等你。”
白衢嗯了一声，随即想起了什么，“说过多少遍了？叫哥。没礼貌。”
那边嘻嘻笑了一阵，“白衢白衢白衢，我就这么叫。别想占我便宜。我先挂了。”
白衢无奈一笑，顿时豪气万丈。家里还有个傻弟弟，得赶紧把手上工作做完啊。
……
另一头，关键翘着二郎腿，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自己的大脚趾，动来动去，“哇。我的身体果然很灵活。”
六六六：……
“你又大晚上过来干什么？”
“查出来了吗？这栋楼目前苏醒了多少鬼魂？还有多少鬼魂没苏醒。顺便把快要苏醒的统计一下。我有用。”
六六六想了想，“苏醒的加上我应该有十几个，没苏醒的不计数。我感觉到快要苏醒的，有6个左右。
“时间？”
“大概在最近一个周。”
关键站起身来，“可以。你顺便把他们笼络在一起，这样我们就可以建立一只队伍了。”
六六六心里咯噔一下，喜悦涌上来，“我们要去打谁？”
关键抿抿嘴，“去捉鬼。”
六六六：……
“你带着一群鬼去捉鬼，还真是有新意。”
关键慈祥一笑，“还不是为了你。本来是抓了你转正，结果你现在成了我的头号小弟，当然要重新抓一个把你的位置补上了。”
六六六憋气，他一个打过仗流过血的老爷们儿，好像被关键付出了很多才换回来的样子，“抓。抓只大的。力量比我强，保证你能交差。”
关键满意地点点头。
“之前那只女鬼呢？”
六六六冲关键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关键挑眉，“一个壶？”
“难道是一个封建时期留下来的慈禧太后用过的放水可美白的壶？”
“没。后边空地上扔的夜壶。我把那鬼关在里面了。”
关键惊讶地看了一眼，“这能塞进去？”
六六六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折叠过了。她整天哭，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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