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梧秋那根搅屎棍出没，他就没有好果子吃。陶竟颜将注意力放到眼下，一个头两个大。
无意间打了人，有点尴尬，陶竟颜寻出个由头转移视线：“下山采买可能不成，佐料倒是有，新鲜鸡肉你可以去山里碰碰运气，打不到山鸡的话，就下次吧。”
梧秋既然敢把燕复饮放在这里，肯定想过阴损法子限制其自由，下山的事暂时搁置。
燕复饮同意与否已经不是要点，陶竟颜正色道：“我想问你一点问题，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不要勉强。”
他现在必须尽快掌握情况，又担心梧秋对燕复饮也下过蛊，才有后半句提醒。
“好。”燕复饮应下，顺手帮陶竟颜提了提外衣。
陶竟颜这才发现，披在肩头的外衣不知何时滑落。心头默念无事发生，再三叮嘱：“记住，不能回答的，千万不要胡乱尝试。”
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受过蛊虫噬心之苦的少年人，说不定会像他当年那样，偏不信邪，最终疼得他险些咬断舌根。
“你是被那个人带过来的？”陶竟颜避开梧秋的姓名，尽量抓住其特征描述，“就是那个为老不尊，斤斤计较，一身乱七八糟饰物的男人。”
陶竟颜并不认为这些用词是诋毁，而是相当客观公正的判断。
燕复饮看向吹胡子瞪眼的陶竟颜，他发现离开祁城的陶竟颜，却是比从前更加鲜活。
在燕府的陶竟颜，永远是那个察言观色，即使是古灵精怪的脾性，给人的感觉都更像刻意演绎，张弛有度，绝不越过底线惹人生厌。
就像无论在哪都不得安生的流浪者，行至万千沟壑，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燕复饮发现自己对带走陶竟颜的男人心怀微词，又说不上缘由，只知道并不是陶竟颜列出的几条罪证。
“虽说是为老不尊，但他看上去挺年轻，行事说话很不着调。”陶竟颜以为是用词不当，才让燕复饮陷入沉思，纠正有歧义的部分，再次问道，“怎么样，是他吗？”
燕复饮点头称是。
果然是这家伙。
陶竟颜并不意外，前一世梧秋为了惹燕家不快，还做过更过火的事。好在有燕更生，不愁没人收拾梧秋。
说到燕更生……陶竟颜稍稍侧过头，撩起耳边的长发，别在而后，眼睛却瞟向燕复饮的后颈。
有能力又愿意为燕复饮重塑经脉的人选，从逻辑上来看，有且仅有燕更生。
但这又会引出一个悖论。无论是前世经历还是市集听闻，都证明燕更生还在归来的路上。
除非，期间发生过轨迹之外的事。
陶竟颜想的脑子有些疼，干脆问个痛快：“听说燕家主回府了，是真的么？”
“二叔回来已有些时日。”燕家主的行踪一向成谜，即使在燕府内部，也不可随意打听家主近况，燕复饮却毫无保留地说给对方听，语毕，还补充道，“不过听说近日又会离家。”
陶竟颜揉着眉心，第一个谜题已经揭晓。
果然，燕更生回程的时间，较上一世提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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